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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少游 不该因一己之私

月光苍茫, 落在郊野之上,素色的光线和洁白的霜雪交织融合在一起,成就无瑕清冷的意境。

再往前走半里路不到, 是一处悬崖, 悬崖下有空谷、静流、山林。从他们所在处望去,见尽头处一片深色黝黑, 而不见潜在的危险。

“到了现在还不肯认我是谁?”月色下男子一身窃蓝, 其眉目褪去温润后, 露出玩世不恭的冷峻。

扶春微微颤着唇,她彻底认出此刻立在她身前之人究竟为谁。

她将他认成崔临彦,不单单是她眼拙的缘故, 另一重原因则在于他本身就长了那样一张脸。

再者,他难道敢说自己没有半分蓄意伪装成崔临彦的心思吗?

“崔少游。”扶春盯着这男子, 口中缓缓道出这三个字,他的名姓。

崔少游在听到扶春终于肯出声后, 沈寂已久的眸子动了, 瞧着她,面上拧出了笑, 如少时一般恶劣。

……

宋郡三乔镇的崔家,长子名唤崔临彦,年长扶春三岁。

崔家的次子,名为崔临奚, 大她一岁, 表字少游。

她一直很讨厌崔少游,不仅因为他总在四下无人时偷偷欺负她、让她出糗。更因为他与他兄长用了一张仿佛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可是崔临彦为人温和善良,崔少游却与之相反。扶春讨厌崔少游,讨厌崔少游顶着酷似崔临彦的那张脸, 却行事宵小,恶迹斑斑。

崔少游欺负她年纪小,反应慢,有时捉弄过她后,不等她向他兄长告状,他自个儿先去崔临彦面前,说害她受伤是他无心。

崔少游过来认罪,崔临彦自然也就只能口头训斥,做不出真章来。扶春遭遇这般,心里憋屈得难受,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知道她这种情况叫哑巴吃黄连。

好在长到六七岁后,崔少游这等手段做得多了,而且扶春也学会在崔临彦面前卖惨,崔临彦当然晓得了崔少游对她的不好与偏见。

犹记得那时,十岁的崔临彦会板着脸,一手领着她将她护着,然后对崔少游谆谆教导。

“小春是我们的妹妹,不可以欺负她,若你再对她不好,我就告诉爹娘,让爹娘来责罚你。”

崔临彦说这话时,小小的扶春躲在他身后,眼看崔少游脸上露出比哭还要丑的沮丧表情 ,扶春心里面畅快,冲着崔少游做了个鬼脸。

扶春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这种行为以为“挑衅”,崔少游将她的表情纳入眼中,暗自握紧拳头,心底里更不喜扶春的存在。

扶春八岁时,崔家人要离开三乔镇,扶春很不舍得崔临彦,但是崔临彦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他们告别、分开,崔临彦哄着她,依依不舍了很久。

而早已坐到马车上准备离开的崔少游等得实在不耐烦,一把拨开车帘子,怒气冲冲朝外面吼:“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可哭的?”

崔少游很大声,将她吓到,扶春一下子忘记哭泣。崔少游不见她泪水溢出,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可是当扶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内心受到惊吓,哭的反而更厉害。崔少游又因此开始心烦气躁。

崔临彦几乎将扶春哄回家,又因为弟弟的一嗓子而把人吓哭,崔临彦有些无奈,只好让崔家其他人先离开,他留下,领着她送她回家。

这一日,崔临彦同她说了很多话,把身上的积蓄都给了她,不过那时他年纪也不大,就算说是积蓄,又能有多少?

最后,扶春眼含热泪望着崔临彦离去。

她不记得崔临彦留给她的银两都去了哪里,她只记得那只装钱的袋子,是崔临彦喜欢的窃蓝色。

银两空了之后,她本来是收着的,可是有一回和孟玉茵发生口角时,孟玉茵拿起剪刀在屋里一通乱翻乱剪。

剪坏了她的好衣裳,也翻出了那只钱袋子,两剪子下去剪得碎碎的,随时岁泛黄雕零,最后不见踪迹。

……

天地间孤月清白。

四面来风,吹动扶春身上披着的大氅,扶春望着崔少游的这张脸,其上红痣鲜艷,本是与崔临彦最大的不同。

重逢之后,扶春明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颧骨上的这颗红痣,可是扶春却因为崔少游有意释放出的温和善意,而将崔少游当成了崔临彦。

在今夜戳破这一切真相之前,扶春心中已有一重隐隐的怪异之感,扶春一直不知道为何她面对“崔临彦”会有这样的感觉,原来“崔临彦”并非崔临彦,这颗红痣的主人应是记忆中那恶劣的少年。

“所以,你是故意的?”扶春缓住心神后,问道。

崔少游扬起下巴看她,眼里挑起少许疑惑,她问得不清不楚,他自然也无法作答。

“你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故意通过说那些话,要我跟你离开。”扶春鼓足一口气,从如今崔少游的不善,联想到往昔情境。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崔临彦,扶春会相信此前在上京的重逢只是偶遇,包括“崔临彦”之后的一系列表现,扶春都会将之认为是他待她的好。

可是现在人是假的,以往的相逢,以往的约定,还有他刻意流露出的“真情实感”,根本没有一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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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少游闻言,定了定目光,然后笑着轻声道:“是啊,我故意做成的这些事,在你见我之前,我就知道你在那。”

他承认了。

扶春更紧着眸光,想要再度问他究竟,他如何找到她,又为何执意要给她设这么大的一个圈套。

崔少游牵动唇角,道:“来找你不是我的主意,毕竟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主动去寻晦气。”

“什么意思?”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又是谁?扶春疑惑地看着他。

好在崔少游在这件事上并无吝啬之心,他大大方方地与她把话从头说起:“这些年我和父母一直在外,父母年岁已高,想要回乡养老,这些是真的。所以我送他们回到了三乔镇,在住进崔家原来那座宅子的第三日,就有人上门拜访。孟扶春,你猜猜那人是谁?”

扶春皱眉更深,他把话说一半,仅是一个“三乔镇”的线索,她如何能够想到更多?

似也看出她的迟疑,崔少游仍旧笑着,“脑子转的还真是慢啊,你与谁结了仇怨,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嘴里又冒出一通贬低她的话,不等扶春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崔少游又兀自开口:“起初我也不知来人身份为何,毕竟我当年离开时,你们孟家还不曾有这么一位继室。”

继室。

扶春心弦一颤,立刻知道去找到崔少游的人是继母何氏。

“这没道理……”她刚脱口而出这几字,很快又想到,以如今去推算当时何氏约见崔少游的时间。

那大概是上京刚传信回宋郡,告诉孟家派人来接有了过失的孟玉茵回去。

可何氏还是没有这样做的道理。就算何氏晓得亲女在京中“受苦”,因此记恨上扶春,可何氏为什么会找上崔少游?

何氏又怎么知道崔少游一定会来上京来找她装偶遇?

二者时间的确对得上,可其中的细节令扶春无法分辨崔少游话中真假。见扶春面露纠结,崔少游眼中倒是流露悦然。

“你有多招人恨,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崔少游提着嗓音说话,声音偏激利刺耳,扶春不舒服地低下了头。

“你那位继母不知从哪听说了,我们两家以前的事,想以我将你利诱回乡。”

这些年过去,他来寻她的原因,崔少游只告诉她何氏请他来做戏的这一部分。

“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个骗子,这几年在外行商是假的,如今我家徒四壁,父母心病缠身,你的继母出手阔绰,若我不来上京跑这一趟,那才是真的辜负。”

听着崔少游把事实真相在她耳边一层一层拨开,扶春心思起伏,倘若当时没有谢云璋的阻拦,她真的与崔少游一同归家。

那么回到宋郡以后,扶春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除此之外,扶春还想到现在面临的困境,“你既然是受了何氏的恩惠,才骗我回家,为什么这一回却没有一骗到底?”

这一次从凉州城出来,只要不面西,马车随意往哪个方向走,扶春都不可能轻易觉察出崔少游的不轨之心。

可是崔少游似乎没打算再做伪装,兀自将她带到荒郊野岭来,又意欲何为?

将前事说罢,崔少游沈着眸光,来与她论今朝。

“我不会让你回宋郡。”他道。

答应何氏骗她回去是真,可当崔少游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想起了无数被他忽略的旧忆,他起了自己的心思。更何况从一开始他来到上京的目的,就不单只是为了何氏给的那几笔银子。

他游历御宅屋时,遇到一位贵人,比起何氏那些浅薄金银,这位贵人更是贵不可言。

他在为贵人办事时,刚好又涉及到孟扶春,比起何氏的报酬,崔少游更对孟扶春这个人感兴趣。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一笔恩怨未了,我还没有把这笔账向你讨回来,所以我不可能把你交给你那位继母。”崔少游喃喃自语道。

什么恩怨什么旧帐,扶春一概听不懂。崔少游总不至于长到这么大,都还斤斤计较着,年幼时和她之间的矛盾与摩擦吧?

“从前我不欠你什么,现在根本没有亏欠,是你一直不做好,和我有什么干系?”扶春很冷淡地反驳他。

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更让崔少游紧望着她,锐利而深刻,眼神如狼一般阴鸷。

“你当然欠我。”崔少游更是斩钉截铁说道。

扶春现在觉得崔少游根本无事生非,分明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幼年时有崔临彦在旁看护,掀不起大风大浪,可现在只剩下她和崔少游,眼看崔少游一副要来索命的架势,扶春更觉无语。

“难道时至今日,你不问一问我,我的兄长身在何处么?”崔少游看着她,冷冷道。

扶春楞了下。

她当然不会觉得崔子詹回到宋郡,若是崔子詹在,除非他成年后性情大变,否则不可能容忍崔少游与旁人合谋,要设计陷害她。

崔临彦的性格是极敏锐的,也绝不可能察觉不到他这位坏心眼的弟弟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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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在哪……”扶春缓了一会,开口道。

崔少游冷眼嘲讽看她,“你忘了吗?当年是你向他诉苦,求他带你一起离开,是了,他当时的确没有捎上你。可你知道吗?我们一家人还没有走多远,他实在放心不下你,又回头去找了你。”

那一天的场景,崔少游至今都不敢忘。崔临彦折返回去时,正逢天降大雨,漫天雨柱,贯穿整个江面。

因为要回宋郡,唯有渡江这一条道,而因暴雨来袭,那一天清望江上发生了数桩意外,其中一人便是他的兄长。

一去不覆返。

回忆过往,崔少游要紧打颤的牙关,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要宣洩出对她所有的不满与痛恨。

“如果不是你,兄长他怎么可能会……”崔少游盯着她的双眼发红,神情彻底失控。

扶春在一瞬茫然过后,彻底明白崔少游这样的反应,代表怎样的意味。她失神,错愕,“崔少游,你又在骗我?”

崔临彦,怎么可能身坠江海之下?她不相信,也不敢信。

崔少游脸上神情越加嘲讽,“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回去过三乔镇了吧?”

崔家长子折身江海,整整十年,崔家父母都在懊悔,为什么当初同意长子回头。受到十年心病的折磨,而今年迈,才终于敢回头回到长子停留过的故地。

“我兄长因为你葬身江海,你如今过得倒是风生水起,孟扶春,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段旧事未了?”崔少游把话说开,再没什么可遮掩的。

扶春还未从噩耗中抽出神思来,便听到崔少游说这番话,“你想做什么?”

身后是悬崖与空谷,风经掠此处,发出阵阵低吟。

崔少游想到在同一天他做过的另一场设计,“你不是心慕谢氏的那位长公子吗?他现在就在悬崖之下,我送你下去陪他,既抚平我心中对你的憎恶,也成全你对他的痴恋。”

简直两全其美。

得知崔少游的真实意图,扶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往后退而逃。

她抬腿,然而却跑不远,身后的崔少游吹了一个口哨,原先停在一旁的马儿像是听懂命令一般,在她面前拦截。

若非扶春反应快,险些被这匹马的两只前蹄蹬到。

不过即便如此,扶春也免不得往地上一摔,伏在雪地,扶春勉强撑起身体,可是崔少游已经不紧不慢从后方追来,宛若地狱恶鬼。

“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跟在我兄长身后吗?你把我的兄长当成是你的兄长,怎么现在不认了?”崔少游步步紧逼,句句追问。

扶春想要起来继续找路跑,可是身体接触到地面,其上霜雪未消,实在太冷,扶春身体开始僵硬,摩擦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而这时崔少游已堵在了她面前。

扶春顾不得方才摔倒的疼痛,与崔少游保持着距离,往另一面退去。

可崔少游不留分寸余地给她,一直在逼迫她。

扶春一边后退,一边拿话问他,以拖延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谢云璋坠崖一事,也是你做的?”

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提及谢云璋,真是不知所谓。

“是我做的,借城外难民为由,将他引出了城。”他善驭马术,自有一番特殊手段引起马匹躁动。

“不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也不用太过惦念谢云璋,因为很快你们就会相见。”崔少游对她现在表现出的关切不屑一顾。

而她似乎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未发觉危险离她越来越近。崔少游扫了眼她的身后,眼看时机差不多,他直接伸手推到她的肩上,想要一鼓作气将她推下去似的。

可他还没有用力,就在触碰扶春的这一剎那,感受到了两重异常。

——腰腹间的疼痛以及喧嚣的马蹄声。

崔少游止住了向前的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受痛的位置,借着月光看到直挺挺插入他腹间的断刃。

因身上所做冬衣厚实阻拦的缘故,暗器的利刃还有一小半露在了外面,月光之下闪烁着冰冷的银辉。

而被利刃刺穿的位置,在静默几息后,流淌出了红色的痕迹,浸红了他的衣。

扶春左手紧紧握着芸姑留下的,用以防身的机关短笛。

她没有松动手指,眼睛直楞楞看着崔少游,却没有从他脸上寻到痛苦之意。

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扶春愈加心慌。

崔少游眼里闪动着晦暗的光,他的手仍然落在她的肩膀上,已然将她推至悬崖前方,再有两步,她一定会像谢云璋一样直直坠落。

“孟扶春……”疼痛缓缓覆上身体,崔少游的眼神没有一刻放过她,看到她的惊慌、恐惧,还有因为刺伤他露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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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春紧促着呼吸,现在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她手里握着的机关短笛,扶春既是慌乱也是决绝,一探手,又把机关短笛的利刃往前送进。

似乎又有更多浓稠滚烫的热液倾洒而下,扶春不敢看也不能看,她怕她一低下头,就被崔少游推入崖底。

“你放开我,不然我……”

“还想再捅?”崔少游阴狠狠看着她,同时,扶春感觉到崔少游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加深了力道。

心臟在此刻空悬,扶春几乎窒息,她脑中生乱,想着大不了就拽着崔少游一起,他要她的性命,那么他也别想活。

可是扶春所设想的这些都没有发生,崔少游落在她肩头的手掌紧了又松,最后神情覆杂地望着她,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

悬崖上下六丈有余。

马受惊之时,谢云璋竭力安抚,在最后一刻,翻身离开马上,虽不至于以极大的冲击力下落,但还是受其牵连,从悬崖上坠下。

另一方面,山崖峭壁上长了不少的苍松,前一夜还下了雪,苍松连着雪块冻结在一起,谢云璋身体刮在松枝上,一连刮断好几棵,最后落下崖底时,才能安然无恙。

除了右手手臂脱臼,明面上再无其它伤痛,所以医士会担心他会否有暗伤还未显现,不讚成他有费心劳神之举。

他一时大意,才会受此横祸,而他一消失在人前,那蠢蠢欲动之辈,就会从暗中浮出。

扶春失踪的消息一传到他耳边,谢云璋便知是谁会在凉州做出这等手笔。

他笃定她只能望见看似温和的表面,所以一定会被骗。

可当他不顾生命忧险,策马赶来,手里的剑还没有挑出,就看到不远处的悬崖上,挡在女郎身前的男子正慢慢倒下身体。

崔少游一倒,扶春就望见了坐在马上正向她而来的青年。

她手里还拿着伤人的利器,艷红喷洒在她的手背上,扶春颤着手指,眼波也在发颤。

她用尽全力刺伤了崔少游,在最后一刻,崔少游也有机会拉着她同归于尽,共同坠下山崖。可是他没有,他最后选择了放手。

扶春真切地感受到,崔少游放开她时,从她肩头移开的手掌,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虚弱以致,他是自己愿意的,他是主动放开了她。

换句话来说,崔少游没有真心想要她的命。

“他……”扶春声音在发抖,指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崔少游,忽而又看到自己手里拿着带血的机关短笛,扶春慌地松开了手。

机关短笛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谢云璋从马上下来,单手收剑,去扶春身旁时瞥了眼地上的崔少游,“我叫人把他抬回去。”

扶春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因为陡转急下的状况,她满心覆上疑惑、不解与挣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随着跟着谢云璋一同来到的侍从,将地面上的崔少游抬起,一滴滴雪水顺着他的腰腹落在雪地上,凝成一颗一颗漂亮的红色珍珠。

扶春不敢再看。

“我杀人了……”扶春在谢云璋面前,眼中慢慢蓄泪。

虽伤在要害处,但医治及时,未必真会出事。谢云璋安慰她,又道:“你做得很好。”

她也觉得她做得没问题。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也一定还是会这么做。可是在见到鲜血涌出的那一刻,扶春的惊慌与害怕是真的。

她落下眼泪来,在面颊上留下一片冰冷,还没有擦去,便先落入了一个清冷的又带着山林气息的怀抱。

悬崖侧边,月下,谢云璋抱住她。因与他亲密相贴,幽微的风都温和不少。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轻声。扶春微微一怔,然后听到他继续说:“我不该因一己之私强行带你来此。”

在谢云璋的计划里,这一次来到凉州,他可以说服薛俨不再与静安王同谋,也可以借着机会将扶春留在身边,让她明白他们註定无法分开。

可是机关算尽,也不能算到先出意外的人会是他,后续更是给了崔少游可趁之机。

谢云璋自以为安排详尽,计划周密,其实不然。

明知道凉州危险,他还是一孤行将她带来,他自以为他和暗卫侍从们,都会牢牢看护住她。

可是一招不慎,还是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对不起。”谢云璋重覆再道。

他抱着扶春,抱得更紧一些,有情愫流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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