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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脚镣 抓回来
马车内, 扶春轻声询问。
骤然下起秋雨来,空气中寒凉一片,格外萧萧肃肃。
扶春坐在车厢内, 尤然感到冷意, 她拢紧了身上披着的厚氅衣,等待外面车夫的回覆。
很快传来车夫的声音。
倒不是什么大事, 是因天色太暗, 车夫没看清前方的路, 马车的前轮陷进了泥坑里去。
车夫连同随行的伙计,已经下了马车,在马车后面尝试推动车厢, 把马车前轮推出泥坑。
扶春在里面能感受到晃动,雨声渐碎渐密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听得车夫的一声吆喝, 马车的前轮方才得以从泥坑中推出。
“表姑娘, 那我们继续走了,就快要出城了。”车夫在外头说道。
扶春默默应下。
想着出门时没有携带雨具, 也不知这马车上有没有,若有的话,到时候可以顺带拿着。
马车重新行驶。
一路悠悠晃晃,随着雨水敲窗, 扶春的心神游离。
也不知谢云璋回来后, 会对她的离开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会生气吗?还是说会有一丝的伤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走。
他太过强势,她得离开。
而以谢云璋的性格,在得知扶春舍弃他后, 断然不会再腆着脸回头来找她。他高洁出尘,不染俗色。
谢云璋做不出这样死缠烂打的事情来。所以扶春敢趁他不备,不留音讯地逃离。
似乎已经走到城门口,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于是雨滴滴落的声音越发清晰,在扶春听来是一声声寒。
马车抵达目的地,车夫合该知会她一声。
但是扶春坐在车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声交涉的声响。
时间越久,扶春心里越发不安,她叫了一声车夫,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
先前搬动车轮的车夫和伙计,似乎通通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如死水般的寂静。
扶春心底慢慢生出一种恐慌感,反正按照车夫先前所说,马车差不多在城门处了。
扶春是想拿着雨具先下车看一看究竟,大不了自个儿出城门去寻崔临彦会合。
然而不知为何,在马车停下后的安静氛围里,周遭寒意不断向她压迫而来。
扶春已然握住车帘的手指一颤,她忽然害怕,她忽然不敢……
扶春的动作僵硬。
外面,却在她冷颤之时,生出了细碎声。
一寸一寸,是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扶春安慰自己,虽说车夫等人诡异失踪,但周围并非无人之境,还是有人在的,她可以先下马车。
脚步声正好停在车厢外。
扶春抓紧了门帘,舒缓了面上的神情,然后另一手拎着从谢府带出的包裹,一下撩开车帘。
外面果真是昏黑一片,雨珠连成点线,浇打在车厢、地面上。
墨色雨幕之中,站着一身形高挑的男子,雨水扰人视线,扶春掠去目光时,眼前朦胧不已。
而恰有一道天声开亮,照亮了他的面容……
天鼓作响。
扶春心觉惊骇,一下子松开了车帘,往后腿软跌坐在车厢内。
是谢云璋!
他不是已经离开上京?他怎会在此?
', '')('做贼心虚的亏心之感一下涌上心头,扶春望着面前微微摇晃的门帘,没有胆气再去打开往外见他第二面。
雨声从未停歇。
青年持伞徐步而来,碎落的雨珠点染在他的衣摆上,衣角微湿。
雷声作响,天光照映在他的面庞上,疏眉朗目,不带分毫情绪。犹若冬日梅花花芯处的一点霜雪,清泠泠的,了无尘埃烟气。
此刻雨幕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谢云璋从容收伞,登上了这辆原本是用作送她离开的马车。
谢云璋以伞揭开车帘,先往里面瞥了一眼。
年轻女郎裹着身上的衣物,蜷缩在车厢最里端,抱着双腿而坐,明明听到动静,知晓他已经来到这里,却不敢向他再看。
谢云璋面上不显喜怒,就这般静静打量她一会儿,把手里纸伞放到一边后,与扶春隔着一段距离,谢云璋平静地询问她。
“这是要去哪里?”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仿若只是寻常疑问。
可即便如此,当扶春听到他开口时,仍然为之身躯一颤。
扶春垂着眼睫,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要方设法在谢云璋面前编造理由。
“没、没有。”马车是往城外赶去的,行李也在她身边,扶春编不出道理来。
她不答反问,“大表兄不是赶往凉州了吗?怎么现如今,会在这里?”
“不想见我?”谢云璋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没有处理她的疑惑。
扶春一时哑然。
她的确是有此心没错,可他这样轻易道出,让她有种被看穿、看透的无助感。
扶春想回绝谢云璋,不是他想的这样。可是还没等到她开口,谢云璋抬步走近,只是两步,就已经逼到了她的身前。
先前因为过分恐惧,扶春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了车厢角落里。
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谢云璋正好以此将她困住,这回她是真的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
谢云璋俯下身,耳边雨声清亮,眼见他的靠近,面前的女郎面露惶恐。谢云璋低着声音,“想逃去哪里?”
他的这几个字,和清冷的雨水交织在一起,一齐涌入了扶春的耳中。
她还想要往后再退,可她的身后就是车壁,哪里有什么退路可言?
因为过度紧张,扶春说不出话来,面对谢云璋骤然放大的一张脸,扶春能做的只有拼命地摇头。
“不想说话?……没关系。”谢云璋近乎自言自语。
扶春全心投註在他的这张脸上,没有註意到谢云璋放在她脑后的大手,因此忽然被按在他的身前时,扶春吓得呜呜地发出声音来。
“逃什么?小骗子。”谢云璋毫不留情地揭穿。
以一种极病态的方式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按着扶春的脊骨生疼,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扶春害怕地挣扎起来,可是在其强制禁锢中,她的挣扎既多余又无用,反倒越发激起谢云璋的兴味。
“抓到你了。”垂着眼睑,欣赏她此刻的失魂落魄,谢云璋吐字,声音悦耳。
……
谢云璋一出现,就註定她离开不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扶春最初的确担惊受怕,可是后来冷静想一想,她不过是想宋郡,有什么错?
他不肯放她离开,才更奇怪。
还在下雨,秋意深凉。
谢云璋亲自驱着马车返回谢府,扶春怕疼,不敢跳车。
就算跳了也会被他抓回来,何必自讨苦吃。
马车再度停下。
扶春在车厢里坐立不安。
“表妹是要我请你出来?”谢云璋在马上外面等她。
特意将她捉了回来,如何能让她再逃掉?
扶春纠结了片刻,咬咬牙,忍着不舒心,蹑手蹑脚走出车厢,还不忘一同带走她的包裹。
雨水声音更加清晰。
谢云璋仰起伞面,伞下漆黑的双眸凝望着她。
', '')('扶春小心翼翼走下地,细密的雨丝滑入她的脖颈间,扶春缩起脖子,
而谢云璋始终冷眼望着,饶是见她畏寒生怯,谢云璋也无分毫动容之意。
扶春心里生出一股酸涩,她不想委屈自己,所以主动往他的伞下靠近,好遮一遮外头的风雨。
可是她又别扭得很。
当谢云璋扣住她的手,要将往她前带去时,扶春竟是半寸不肯移动脚步,宣洩出无声的抗拒。
谢云璋亦不想与她多言。
稍微松开手指,伞骨从他的手中脱出,谢云璋舍了油纸伞,任由风吹雨落。
接着,解开身上玄色披风,以此罩住扶春,然后顺势将她扛起。
动作流畅,十分轻易。
扶春只感一阵天旋地晕,之后脑袋下垂,靠在他的腰后,一路随着谢云璋的脚步颠簸而行。
“放我下来!”扶春双手双脚挣动,捶打着谢云璋的身体。
谢云璋不为所动,反而语调冷冷说道:“你现在倒是肯说话了。”
面对谢云璋时,她根本无力反抗,扶春一时颓然。
外面风雨交加,雨水冰凉彻骨,扶春更觉得自己凄惨可怜,什么事都没做成,还要被他蒙骗。
“骗人的。”扶春忍不住,一边捶打着他的后腰处,一边哭诉着埋怨道。
又开始装模作样。
谢云璋沈着眼眸,同她一起淋雨走到朝晖院。
身上衣衫湿透。
盥轩内倒是有一派温热水气,谢云璋把她放进浴缶中。
陡然从谢云璋坚硬的身躯上被转移到潮热的水中,扶春的双足刚刚碰到浴盆边缘处,就立刻站起身来。
谢云璋没有阻拦她。
他从一旁拿起半圆弧状的水匜,装了温热的水,直直将其从扶春的头顶浇下。
热水顺着扶春的发丝流淌而下,她的睫毛上亦有潮湿之感,重得睁不开眼。
扶春没有提防,口中呛出了声来,在胡乱拂去脸上的水,视线还未明朗,谢云璋又舀了一勺,再度浇下……
被他玩弄似的,扶春手脚无处安放,她也不懂谢云璋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稍微能看清些,扶春见他又要如此,连忙伸手阻拦。
水匜里面的温水洒到了别处去,谢云璋看着她,索性松手扔开水匜,“哐当”一声坠地,同时扶春感到肩头一重,谢云璋将她整个人都按进了浴盆里去。
温热的水笼罩着她的身体,扶春紧了紧喉咙,抬眸望向谢云璋。
他就站在浴盆旁边,居高临下俯视于她,细看去谢云璋面上的神情饱含一丝讥笑。
“表妹莫非是在怕我不成?”谢云璋明知故问,就是要看她脸色如何难堪。
扶春坐在浴盆里紧绷着身体,因为浴盆中热水的缘故,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觉得寒冷。
可望着情绪莫测的谢云璋,扶春由心生出冷颤之意。
内外反差极大,令她感到压抑,纵然有温热源泉不断涌来,也难抵她打心底里泛起的畏惧。
浴盆内的水,甚至都因为她的颤抖而泛出层层微波。
最后,谢云璋乜了眼她。
“若不想惹上风寒,就好好地把自己洗干凈。”他动身,作势要离开盥轩,覆又道一声:“之后再来见我,我还有话要同你说。”
亲眼瞧见谢云璋没有停留地离开盥轩,扶春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悄然松落。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体绵软在浴盆里,任由温热的水意包裹。
谢云璋走后,扶春才能从这里感受到浓烈的温暖。
谢云璋明显是有备而来,所以才能在她今日即将离开上京时,阻拦她、强行带走她。
那么在城外与她约定好,等候她的崔临彦,现在又是如何?
崔临彦可还在原地停留?扶春被动失约,他能不能从其中觉察出怪异,回头来找她?
', '')('种种都是未知之事。
而相比崔临彦如何,扶春更关心自己之后将会面临的事情。
在谢云璋这里,扶春没有遵守与他的约定,竟然真的不告而别,擅自离开,这对谢云璋来说是一种违背。
扶春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惹来谢云璋的不快,可她哪里知道,谢云璋说要离开根本是一则假象。
现在回头想想,根本是他在给她设套,而扶春真的天真单纯的踩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去。
被谢云璋当场抓包,扶春自知理亏,再也占不了上风。
唯一还能回旋的余地,就是谢云璋不知道有崔临彦的存在。
她可以把她想要离开的理由,半真半假地说出,向他卖惨,就像以前谢云璋对她生气一样,扶春大可以哄一哄他,谢云璋该心软。
前提是,别让谢云璋知道,崔临彦在城外等她。否则谢云璋一定气急恼怒,会狭隘地认为她是因为别的男人才要从他身边逃离。
……
沈着心思思考许久,浴盆内的水温逐渐下降,若她再泡在水里面,恐怕才会真的招惹风寒。
扶春环顾四周,一下子看到旁边衣架上放着的一套绯红的成衣。
这样鲜烈的颜色,扶春很少会去穿,观其样式是一套女装,难不成是谢云璋为她备下的?
左右再无其它衣物,扶春也不会去穿刚刚脱下的那套臟衣,她扯下衣架上的那套红衣,慢吞吞地穿起。
走出盥轩。
夹杂凉意的碎风袭来,扶春闭了闭眼,身上这件衣裳轻薄得很,根本不是这个时节该穿的。
朝晖院几乎无甚灯火,除了绵密的雨声,四周静悄悄的。
眼望院中如此,扶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悄悄打量着周围,然后缩着身体,顺着廊道望院门处走去。
扶春越走脚步越快,走到拐弯口时,忽然陷入一重黑暗中。
紧接着,扶春便感到腰肢处一紧,再抬头时,谢云璋已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她面前。
衣冠齐整,早已洗漱干凈,在此无声无息,守株待兔。
“往哪里去?”谢从璟又问了这问题,扶春难以言说,想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我四处找不见大表兄,心里着急,所以乱走。”
说完这一通胡言乱语,扶春懊恼地拧起眉头。
还不如不说。
谢云璋听了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松开了手臂,暂时放开了扶春细软的腰肢。
“知道该往哪里去吗?”谢云璋话里嘲意浓厚。
扶春沈默着,转身往回走去,她每走一步,谢云璋就紧随一步,步步紧盯不放,不容她走错一步。
终于还是站到他的卧房门前,扶春再也走不动。
身后,谢云璋长手一推,房门大开,再推了下扶春的后背,宛若傀儡般在他的指引命令下走进里面去。
不久前,谢云璋刚刚带她参观过他卧房内的暗室。
因而此时谢云璋要她来这里,扶春绝不会单纯认为只是在卧房内。
果然,未出片刻。
谢云璋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暗室的机关,扭动旁边置物架上一个花状的青瓷,暗室的石门就会一寸一寸挪开。
上回明明还不想让她知道,这回却不做任何遮掩。
这是为什么?扶春预感到不妙。
“进去。”谢云璋回头看向她。
一身鲜亮浓烈的颜色,最是灼人眼目,尤衬她秾艷面容。
扶春按压住心尖的颤动,低眉顺目走了进去。
她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好好同谢云璋说话,哄着他,叫他宽宥她。只有这样,扶春才能有之后可言。
何况她去过一回,知道里面有地龙取暖,这和外面是不同的。
扶春身穿单薄红衣,洗浴时打湿的头发也还湿润着。
她很冷。
', '')('心向温暖之所,也是理所应当。
扶春前脚走进去,谢云璋后脚跟上来,然后暗室的石门重新闭合。
望着里面的场景,似乎和上回所见并无不同,好像用以装饰的物件变得更多一些。
里面的环境温和,正适合扶春衣穿薄弱。而自打扶春踏进其中后,谢云璋就没再理会她。
谢云璋撩开赤红的纱幔,往里面更深处走去,不知在做什么,扶春总听得一阵细碎的响声。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扶春就不觉身子冷了。
勉强克制住对谢云璋的百感交集,扶春上前走近,谢云璋这时也找到想要的东西。
谢云璋背对着她,听到身后有动静,没过多久,余光就扫见了扶春红色的裙摆。
“大表兄……”扶春嗓音里努力含着甜蜜,她觉得他没打她也没骂她,她还有解释的机会。
“一切都不要紧了。”谢云璋没有听她继续往下说,反而自顾自的言道,声音里夹着少许的轻松。
扶春柳眉微蹙,不懂谢云璋何来这番慨嘆。
她还有话没说呢。
重新捋了一下思绪,扶春娇软着语调,说道:“大表兄,你误会我了,今日我并非是要弃你而去,我只是太过思念家里,想回家看看。等你从凉州回来,你再派人来接我就是了。”
“即使如此,那便更好,省得表妹怨恨我强迫你。”谢云璋接过她的话,侧身回眸望她,脸上终于有一丝松动,带起了微微的笑容。
扶春亦没想到这样简单就能说动谢云璋,楞了一下,方才生出欢喜,正想乘胜追击之时,视线一撇,却瞧见谢云璋手里拿着的一串金饰。
“这是什么?”扶春不自觉问出声。
而谢云璋发出一声笑,稍微松手将手里的物件展出,好心让扶春认清楚其全貌。
金链子根根分明,在光下覆有一层柔润的光泽。
然而当扶春望清楚谢云璋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后,脸色骤然改变。
那是一对脚镣。
扶春尚且来不及往后退,就见谢云璋低下身,抓住她的脚踝,强行戴上一只脚。
期间,扶春不间断地反抗,求过骂过,最后掉眼泪也不管用,被他拧着小腿不松,只感脚腕处一片冰凉,脚镣就这样戴了上去。
“这也值得你落泪么?”谢云璋做成这事后,见她哭得花容失色,一指勾去她面上的水润。
“刚刚不是还说,从未想过离开?若真是如此,表妹现在更该高兴。”谢云璋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乎喷薄的亢奋,“因为现在,表妹再也离不得我了。”
原来谢云璋压根没想再听她说花言巧语,他一早就想好要如何对待她。这间暗室,是谢云璋专门为她准备的,这副脚镣,也是谢云璋特意为她制成的。
“不要这样对我,我、我只是……”扶春眼底潮湿一片,即便现在谢云璋放开她,她也没办法跑远,“你到底想怎样?”
听到扶春对他的控诉,谢云璋缓步走到床边,侧身坐下。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她过来,扶春落得如今落魄处境,皆是拜他所赐,她怎可能还会乖乖听话?
见扶春执意不肯,谢云璋也未动怒,他为她做好了今后打算。
“就永远留在这里,藏起来,不叫人发现,就这样陪着我,一辈子……”
“这算什么!”扶春大了声音,完全不理解谢云璋所作所为。
她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再度弱了话音劝他,“可是大表兄迟早有娶亲的那一日,我们就这样不清不楚,算是什么关系?”
“娶谁?”谢云璋全然没有认真听她的话意,问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扶春硬着头皮道:“那自然是平宁殿下……”谢云璋要尚主,谢府上下皆有耳闻,还要问她,最是可恶!
谢云璋沈默片刻,淡声道:“我确实不知。”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入扶春的耳中,她楞了一楞,很快听到他说:“比起这个,还有一事更为要紧。”
“什么?”明明知道有圈套在等她,可是扶春还是忍不住问出。
谢云璋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扶春却能望清他眼底的一片寒冷,谢云璋问:“《玉山臺》这折戏,表妹可是觉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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