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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回家 “想离开?”谢云璋问她。……
那是谁?
马车内, 谢知珩瞥着外面在扶春身旁立定的年轻郎君,面上露出狐疑神色。
偶然得见这男女相会,未知其实情如何, 谢知珩不声不响松开了窗帘子, 马车越过那二人继续前行。
另一边。
在天黑之前,扶春踩着晚霞回到了谢府, 准备回颂衿居时, 恰好遇上谢氏二郎从外面回来。
马车悠悠在门前停下。
扶春回头一眼就望见了谢知珩的身影, 她本不想停留,但谢知珩一揭开门帘就看到了她。
不经意间与其对望,扶春也不好再故作无知地离开。
“二郎君安好。”扶春一声客气, 问候他。
谢知珩从马车上下来,看了又看扶春, 眼神怪异。
扶春有所感,她当然不懂谢知珩为何要这样看她。
“孟姑娘今日出门了?”本以为谢二郎会匆匆从她旁边走过去, 却不想他会在门前驻足, 问她。
扶春更觉得他奇怪。
她适才从外面刚回来,是不是出门了, 这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吗?何必再问她一问。
饶是如此,扶春依然回覆了他的问题。她坦然承认,今日的确是出了门,和一名友人在一处, 眼瞧着天色晚了, 所以回来。
见她这般镇定,全然没有遮掩之意,谢知珩回想不久前见到的男女相依的那一幕,越发不懂她心思作何想。
“二郎君问我这个, 是怎么了?”扶春说完话后,目露疑惑地望着谢知珩。
“只是随口一问。”谢知珩不好与她说再多,敷衍。
谢知珩先一步进门,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扶春远远走在他后面。
稍微留心一下,就会发现谢知珩没有立刻回到拈花庐,他此时前往的方向,分明是谢云璋的朝晖院。
天晚时来叨扰长兄,谢知珩实在过意不去。
尤其想到先前在门前遇到的扶春,谢知珩眉头皱了又皱。
他该如何与长兄言道这事?
过了一会儿,谢云璋才来见他。谢知珩先把手头上的要紧事同他说了一遭,谢云璋听过后,当即说道:“不日,我会赴凉州一探究竟,到时京中之事,便由你来看顾。”
“何须长兄亲自前往?”谢知珩深知那处并非什么好地方,他不想让谢云璋涉险,“这件事让手底下人悄悄做了就好,若长兄离开上京,岂非真的兴师动众?”
谢云璋自有一番思量。
与谢二郎商讨好此事后,已是夜深时刻,谢知珩尚没有离开之意,谢云璋不免问他,“可是还有事?”
谢知珩不知该怎样开口。
说,还是不说?
今日所见为真,可未必就是他所想,一旦道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犹豫片刻,谢知珩摇了摇头,向长兄俯身一礼后离开。
谢云璋要离开上京的消息,很快也为扶春所听闻。
她起初没放在心上。
和崔临彦第三回见面时,对方告诉她不久后就会离开上京。
扶春听了怅然若失。
这么多年,难得能遇到崔临彦这一位故人,很快又要分开,她很难不为之伤感。
“子詹哥哥要离开的那天,我送子詹哥哥出城可好?”扶春说道。
崔临彦当然不会不乐意允诺她,一定等她来,他再离开。
事情至此,倒也没什么。
可是这一回,崔临彦与她分开之前,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扶春妹妹是要一直留在上京吗?若是……”崔临彦嗓音微顿,望着扶春,“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回宋郡。回三乔镇。
', '')('扶春怔了下。
她没想过崔临彦会提出此事。崔临彦知道她如今正寄居在谢府,扶春早先也把她之所以来到上京的原因告诉了崔临彦。
确实啊。
她没有理由再留下去。
若非谢云璋,她大概在与谢三郎解除婚约后,就已经回到宋郡,而不会再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一直到今天……
崔临彦的提议,让扶春生出了更多的念头,不过扶春没有当即回应他。崔临彦似乎也瞧出她的犹豫,“再考虑考虑也好,还有时间,若扶春妹妹想清楚,再来告知我也不迟。”
扶春点了点头,算作回覆。
……
自从知道谢云璋将要尚主后,扶春的心思越来越游离。
她给过谢云璋机会,想让谢云璋好好说。可是他没有。
所以那一夜之后,扶春再没有主动与谢云璋见面。
再说崔临彦邀她一同返回家乡,扶春对此是颇为心动的,但是不敢轻易做下决定。
回到宋郡,她还要不要回到孟家?或是直接按往先想过的那样,买处宅子,悄无声息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论何种,所顾虑之事都不少,她不确信自己能够摆平所有。
……
白日里头刚听到仆侍女们说起长公子要离京的事情,午后,就被人请去了朝晖院。
今日谢云璋休沐,一整日都在朝晖院中,若是往常,扶春一定上门拜访,但是这回她没有。
所以谢云璋叫了人来请她,由头是闲来无事,教她学埙。
扶春以前学过。
后来觉得麻烦,向谢云璋撒娇讨饶,终于半途而废。
学吹埙是假,他要见她才是真,扶春不如以往待他有热切之心,也没怎么收拾点妆,朝晖院的婢女过来请她,她也就随着去了。
琴舍。
谢云璋不知在里面等待了多久,门户大开,扶春站在门口往里面观望一会儿,大致瞥见谢云璋的身形后,她才缓缓迈步其中。
“听人说,大表兄要见我。”扶春温声和颜。
谢云璋抬眸,示意她先坐下。扶春顺从地坐到他身旁。
“过几日我要离开上京一段时间。”谢云璋说道。
扶春问他,“大表兄是去哪?”
“凉州。”
“好远。”扶春嘆道。
说话间,目光柔软下来,“那大表兄可要一路保重才好。”
谢云璋面上神情平淡,听完她说的话,只是静静凝望于她。
过去许久,在陡然出声问她,“你不与我同去?”
扶春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什么?”她下意识的疑惑出声,却听到谢云璋仍然平心静气的声音。
“你以往不是说过,寸步不会离我左右吗?”谢云璋轻声。
扶春没有回应。
她早忘记从前浓情蜜意时,是否与谢云璋说过这种腻人的话。而今听谢云璋道出,扶春只觉得甜腻过了头。
“大表兄有要事在身,我怎敢再胡闹,再纠缠大表兄?”扶春温言软语,似是处处为他思虑。
谢云璋唇边亦泛轻笑。
“是吗?”声音很轻,微弱几乎不可闻,不是在询问她,反倒像是在问他自己。
什么不敢胡闹,不敢纠缠。
根本是从没想过,在他离开时要与他同行。所谓寸步不离,是她在情浓时的随口一言。
谢云璋彻底看清面前的女郎。
', '')('扶春当做没听到。
她坐在琴舍里,一心一意等着时间过去,到时候再离开就好了。至于学吹埙,果然就是谢从璟想见她的一个借口,自打她坐下起,扶春连埙的影子都没瞧见。
很快如她所愿,夜幕垂落。
扶春面上故作忧虑状,口中道:“不曾想天光这样快就暗下来,本来还想再陪大表兄一会儿呢。”
谢云璋听懂她婉转的暗示,不过也学她表面毫不知情。
“表妹既舍不得我,再留一留,也无不妥。”谢云璋丝毫不提让她回去。
这与扶春的设想相悖。
她显然开始心急,“大表兄再过几日就要离开,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妨碍大表兄。天色已晚,我这就回去了。”
想先斩后奏,起身径直走出琴舍,可随着扶春往外走去,身后很快泛起细碎的声响,她心里紧张起来,不敢回头,一步一步向前。
而在她身后的声音,舒缓平和,不见得有何压迫。
前脚迈过琴舍得门槛,后一只脚还没有踏出去,就被人勾住了小腿,趁她楞神之际,将她拉了回来。
扶春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中,眼前是琴舍外围的一片花圃,身后是谢云璋。
“知道我要离开,为何不多陪一陪我?”谢云璋言辞直白问道。
扶春难以解释原因。
她大可以像从前一样,对谢云璋说很多听着好听,实则无用的情话,但是以扶春如今的心境,她不想这么做,没有意义。
“大表兄何苦为难我呢?”扶春轻轻嘆气,嘆自己被他盯上,很难脱身。
她现在好像完全忘记,是她先招惹他的这件事。
谢云璋沈着眼瞳,手臂发力,将她拦腰抱起。
扶春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只感到身后乏力,腰肢没入他的掌中,柔软得不成模样。
“为难你?”谢云璋笑,她的小腿架在他的手上,谢云璋抱着她往卧房去。
这种时候,扶春才连忙摇头说“没有”。“不是不是,是我说错话,大表兄没有为难我,是我……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腰部被拧了一下,没有很用力,却令扶春的身体不自觉地躲避。
然而此刻,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又能躲到哪里去?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在他怀中磨蹭。
谢云璋拍了下她的腰后,让她安分些,不要再多动作。
可明明是他先捉弄了她,现在反倒来怪她张牙舞爪。
扶春自觉不忿,可在谢云璋面前,她是敢怒不敢言。
因这一出插曲,扶春被分了心思,没有过多关註谢云璋要带她去哪,等他放下她,扶春的双脚落地,这时候扶春才打量起周围。
也由此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不合适吧。”扶春回头望向谢云璋,孤男寡女,的确不合适。他以往不是最抗拒她摸黑来他的卧房吗?
“这些时日,我改了这间房的布局,想带表妹来看看。”谢云璋的声音很轻。
末了,又补充道,“早就想了。”
谢云璋最后说了什么,扶春实在没有听清,再问他的时候,谢云璋只说:“跟着。”
让她跟着他。
扶春并非心甘情愿。
可眼下情形,他势必不会放她走,只得边走边看,跟到谢云璋的身后。
谢云璋在前面走,忽然止住步子。扶春一直警惕着,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见他不走动,她也不动。
“倒是险些忘记。”谢云璋自言自语的同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系带来,像是腰带,但是他衣衫完好,不像是出自他身。
他修长的指节绕着系带,一圈又一圈,走了两步到她眼前。
谢云璋抬起手,用其蒙住蒙的双眼,扶春眼前突然一片黑,她试图推开谢云璋的手,推不动。
“你这是做什么?”因发生这番变故,扶春感到害怕,连一句恭恭敬敬的“大表兄”都忘记唤他。
“只委屈表妹片刻。”谢云璋在她脑后打了个结,确定扶春无法看到眼前之物后,防止她跟不上来,谢云璋牵住她的手,牵引着她往哪个方向走。
扶春眼前有少许的光亮,但是被厚物蒙蔽,不能看清楚情况。
她只听到一声“咔嚓——”,接着似是有一方石门移动,扶春眼前的亮光更甚,还有如浪潮的暖意之感扑洒在她身上。
', '')('谢云璋动了。
扶春被他拉着手,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只觉整个人都陷入温暖中,仿若光辉灿烂的春日。
又是一道重物移动的声音,身后的石门重新闭合。
谢云璋也在此时扯下了遮住她双目的系带,扶春略微睁眼,只是一见,便为其中场面瞠目结舌。
红色的帘幔垂落在面前,一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置于两侧。
墻上的挂饰并非文人书墨,而是一列列各式颜色的宝石。
周遭俱是金碧辉煌,唯一不和谐之处,就是她身后的那道石门上落了锁。
这是一间暗室。
也是谢云璋所说的调整过卧房后,多出的一个房间。
暗室内的温度比外界要高出许多,应是有地龙取暖,扶春开始觉得舒适,后来暖意交织身体,颈后生出汗水,浸湿了衣衫。
更有一滴汗珠,自她额前落下,扶春急忙将其拂去,张口微微喘气。
谢云璋註意到她的异状,为她着想,好心说道:“此处没有旁人,表妹嫌热,脱下一件外衫也可。”
闻言,扶春连忙摇头。
谢云璋不说还好,谢云璋一这样说,但凡她心里有点这念头,也一应都烟消云散。
她宁愿闷热些,也不要叫他有可乘之机。
“那好,那我们接着往里走。”谢云璋见她着实别扭得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谢云璋随手撩开面前的艷红帘幔,扶春在后面入内,帘子的边缘从她的头顶拂过,一片红霞映落,扶春眼睫微动,侧身绕过了帘幔。
再里面。
左边是妆奁,右边是衣橱,往后有一个隔间,用以梳洗之地。再往前去,是一张卧床。
样样件件,无一不是女子所用之物。
这暗室里的房间,究竟是为谁准备,不言而喻。
“不喜欢?”谢云璋的声音突然从她耳边出现,扶春抖动了一下身体。良久,她语声艰涩。
“……很喜欢。”
谢云璋好似一点看不出她的勉强,听到她说喜欢,立刻笑出声来,“果真喜欢,那就留下可好?”
不好!
扶春内心反驳。
一想到谢云璋不声不响这么多天,就是在做这事,扶春就忍不住心尖发颤。
她实在不想久留,“大表兄要带我来这里,我看也看了,瞧也瞧了,眼下是真的该回去了。”
“回去哪里?”谢云璋挑了字眼同她说话。
“回颂衿居。”扶春低着头,好声好气回覆说道。
“这是哪儿?”谢云璋故意找茬一般,与她论起究竟。
扶春心里闷着一口气,不痛快极了,正想叫他别再怪声怪调,却听到谢云璋继续说起,“比起客居,表妹难道不应该更想留在我身边?”
她若是对他有所求。
她若对他有真情在。
当然会在这二者间,作出令谢云璋满意的抉择。
可是扶春沈默了。
低垂的视线落在脚下的编织繁密的地毯上,观其花色纹样,绝非凡品。俄而,视线里多出了谢云璋的一双靴子。
扶春眼眸一颤。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
在这样暖和的环境里,他的指尖竟还是那样的清冷,携带一丝凉意,描绘她的眉眼。
“想离开?”谢云璋问她。
扶春脖颈僵硬,也凝住了声音,她想离开没错,可是她真的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么?
“也不是很着急。”她选取了折中的方式告知他。
', '')('谢云璋的目光眺了眼她身后床榻的位置,轻描淡写说道:“那就留下来。”
扶春抿紧了唇,紧绷着心情,想了很久她才问他,“大表兄是准备把我关起来?”
谢云璋声音依旧平淡,“为什么会这么想?”
像是扶春多心一般。
“既然不是,那就请大表兄放我回去吧。”扶春接过话,语气里透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这间暗室,完全就是谢云璋为她准备的一个“陷阱”。
从一开始被迫妥协,随他踏入这里起,扶春的去与留,就再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
谢云璋不会放过她的。
被他轻轻抬起脸,伴随房间内高温袭来的还有他身上醇正柔和的檀香,湿润的唇如娇嫩的花瓣,任风吹雨打,蹂.躏不息。
他丝毫没有顾及她的喜怒哀乐,向她索取无度,对她百般强求。
拉扯中,谢云璋的衣衫一层一层褪落,如莲花绽放在她的身下。
扶春隔着他的衣裳,半推半就,瘫软坐在地毯上。
腰带被解开,下裳不见踪迹,她的身子往后倾去,双手撑地,面前还有他在。
“你别……”眼看谢云璋探入两指轻挑,扶春当即有发颤之感。
她想阻拦他,但是他没有考虑她的想法。
谢云璋看着指尖沾着的一层薄薄的清露,手指探去鼻翼下,轻嗅。
扶春脸色通红。
虽是被动,但现在瞧他这等情.欲放纵的姿态,她心中纠结,既跃跃欲试,又蜷缩畏怯。
看她将要退缩,谢云璋按住了她的双腿,“从没试过,表妹这就害怕了?”
“我没害怕。”扶春很小声。
“那就等着,我来。”谢云璋吐字清晰,扶春越听越觉脸红心跳,呼吸不畅。
……
“是这样?”试着弄了一会儿,谢云璋抬起脸,求教般询问,认真仔细。
“嗯……算是吧。”扶春含糊回覆,声音变得纤软无比,哼吟出声。
再没有过去多久。
房间内的温度达到极致。
有水露缓慢流淌的细密声。
“对不起……”她应该道歉的。
谢云璋抹了下唇边的清液,味道尤其浓郁,语声保持平静,甚至带了些安慰的意思。
“不打紧。”他说。
事后,扶春再没有提离开。
身下垫着的是谢云璋的衣物,扶春努力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谢云璋扫了一眼衣服上明显的水痕,什么都没有说,捡起来再扔去一旁,谢云璋俯下身,还能见他脸上未干涸的痕迹。
扶春不好意思细看。
谢云璋对她说:“不管你是怎样想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谈。”
无需她答应,也不容她拒绝。
……
天一亮。
谢云璋把她送回了颂衿居。
今日谢云璋就要出远门,扶春目送他离开后,脸上的笑意一下淡了。
很久之前收拾过的包裹,行囊一直都放在原处,没有动过。
扶春很轻易就找到了它们。
不过携带这么多东西终归不妥,她把一些放还了回去。
', '')('然后去找崔临彦。
扶春知道他住在哪个客栈,打听一番后,便见到了崔临彦的人。
扶春也没有与他绕弯,直接答应了崔临彦上回提到过的事情。
“子詹哥哥,你回宋郡时,带上我一起,好不好?”扶春打定主意。
崔临彦本就有此意,现在更是乐见其成。与她说好,他几时离开,届时他们一到就好。
扶春估算着时间刚好——她离开时,谢云璋还没有从凉州回来。
为此,扶春心底轻松几许,对崔临彦所说,一一应下。
“扶春妹妹。”她临走时,崔临彦叫住了她,扶春等他接着往下说。
“母亲知道你与我在一处,很欢喜,迫不及待想要见你,好在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宋郡了。”崔临彦道。
对于崔母,扶春记得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夫人,时常笑望着他们嬉戏打闹,现在不知这位伯母如何了。
扶春颔首,浅笑道:“难得伯母记挂,等回去以后,我一定上门拜访。”
虽然知道谢云璋已经离开上京,正在前往凉州的路上,可是扶春还是不能彻底宽心。
为了确认他真的已经离开,扶春大着胆子,踩着夜色在朝晖院外转悠了一圈。
发现里面一点灯火都没有,扶春这才安心下来。
扶春返回颂衿居后,平静地看着那些收拾好的包裹,算计着离开的日子。时间悄无声息过去,扶春和崔临彦约定在城门口会面。
这日天气不是很好。
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冷寒之意,扶春又要多添一件厚衣裳。
在衣橱里看了看,见到谢云璋之前送她的白狐裘衣,扶春掠过目光,转而择选了另一件大氅。
离开前。
扶春提前知会了谢琼。
对方震惊于她的决定,问了又问,确定扶春心意后才松手。
“那你可想好要怎么向长兄交代?”谢琼面露犹疑。
提到谢云璋,扶春神色平淡,“琼姐姐,我与大表兄缘分至此,断了便断了吧。大表兄为人宽和,想来不会容不下我这一回。”
听她言语,心意已决。
谢琼不好再劝,谢琼又仔细问扶春该如何回宋郡。
扶春都与她说了。
“我安排一辆马车送表妹出城吧。”谢琼听过后说道。
能得谢琼这等帮助,扶春感激不已,“这段时日多亏琼姐姐的照料,不知日后与琼姐姐再见会是何时……”
与谢琼惜别后,扶春带着行囊,往谢府门前去。
谢琼一早吩咐过的马车,就在门口等她,扶春登了上去,接着告知车夫要赶往城门处。
马车行驶。
一路悠悠走过城中。
远天聚集浓墨,逐渐暗下,虽在白日里也显出昏暗。
伴随天空墨色而来的,是一滴又一滴极冰冷的雨水。
雨滴骤然敲打在窗户边上,发出的声音杂乱无章,周围温度明显低落,扶春觉得更冷,紧了紧大氅。
在这样清冷的环境里,扶春的思绪却并不平静。
她想到很多事。
譬如谢云璋离开前,同她说的,要她等他回来。再如崔临彦颧骨处的那颗红痣……
她的思绪混乱。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一股莫名的怪异感,自扶春的心底油然而生。
而恰在此时,赶往城门口的马车忽然停住了马。
马匹忽然停下,车厢随之动荡,“外面是有何事?”车厢内传来女郎的柔声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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