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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谨章 直呼我姓名也无妨

何氏被府衙之人带走后, 孟府上下乱作一团。

昏睡在地的孟玉茵由府中婢女带离,扶春看了看崔少游,暂时搁置心底的话, 从他身旁走过。

另一边, 亲眼见证这番变故的孟父焦心着急,在院中徘徊许久, 频频向她这里探来目光, 却是有所顾忌, 没有走近。

待见到扶春有意离开,孟父实在心急如焚,提腿跑过来, 冷硬着语气,问她去哪里。

何氏遭难, 孟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然而何氏买凶伤人是一过错, 且郡府身后是谢氏长公子。虽缘起扶春, 可扶春憎恶何氏,必然不可能为其说情。

孟父顾着自己的脸面, 没好意思提这一事,转而说起另一话来。

“长公子还在这,你要去哪?”孟父挤眉弄眼,对着她几度暗示, 示意她主动些过去。

她与何氏不对付, 如今何氏下了狱,她也该为孟家想想,仔细讨着些这次伴她一同回来的青年,今后好生相处, 来日孟家说不定还能与谢氏攀上关系……

扶春哪里瞧不出孟父的心思,心中冷然一片。

“我要往家祠去给母亲上香,您有心招待长公子,我就不请您随我同往了。”说完话,扶春没有理会孟父,走出院落,往家祠方向去。

孟父十分不满她的态度。

一回来就把家中闹了个鸡犬不宁,府衙的人都已经处置了何氏,她还要给他这个当父亲的甩脸,简直无法无天。

扶春脚步未停,即便孟父训斥的话已到嘴边,也没法对着她斥责。

孟父又气又恼,眼神胡乱瞟动,望见那贵不可言之人尚在此处。

思索一番,孟父走了过去,听到谢云璋在与崔少游说话。一见孟父从旁走来,二人纷纷停了话音。

“小女不懂事,怠慢了长公子,还望长公子莫怪。”孟父讪讪笑说。

崔少游面上登时露出讥讽,舌尖挑出一声笑,因着孟父专程为找谢云璋而来,崔少游也懒得再在此地和他们通谈诡言。

“这一回我帮了你们,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崔少游语气飘然落下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谢云璋没有回应。

而孟父是专程而来,缺了一人,更方便他与谢云璋搭话,“长公子远道而来,一定要在宋俊多停留几日,届时由小女作陪,带长公子游览宋郡,可好?”

其实若真要论起辈分来,谢三夫人与孟父乃表亲,而谢云璋身为三夫人的小辈,也理当是孟父的小辈。

然而也不是事事都能以辈分来论,至少孟父不敢在谢氏长公子面前自持长辈身份。

孟父心中自有考量,且现在如何不要紧,他看的是以后长远处。

谢云璋明显对扶春有意,真等到哪日扶春被纳入谢氏,到时再拿出长辈的姿态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扶春的生父过来,谢云璋略有停留。她虽不喜,可他却不能不顾。

向孟父问过一声好后,谢云璋再问:“不知大姑娘去了何处?”

终于问到孟父所知晓的,孟父面露高兴,连忙道出扶春的去向。

而后再凝着神仔细看谢云璋,见青年的神色不露山水,实难瞧出情绪来。

孟父又担心青年会否因扶春贸然离去而心生不悦,故而多做一句解释:“再没几天,便是小女亡母的忌日,她念母心切,出走仓促了些。没有告知长公子,是小女的不是,我代她向长公子赔罪。”

孟父的话越说越怪,谢云璋缓缓沈下眼,轻声:“她本没有不是之处,更无需谁来代她赔罪。”

身为人父,却总归咎于亲女身上,实在令人费解。

这下孟父真正瞧出谢云璋的不愉,却是为时已晚。

谢云璋道一声失陪,很快循着先前孟父所指的方向而去。

……

孟家家祠内。

扶春将香烛放入香筒内,重新跪到蒲团上,淡淡白烟蜿蜒而上,她望见了母亲的灵牌。

年岁日久的过往之事被翻出,一时只觉记忆犹新。

谢云璋在外面,透过格菱窗,见到扶春低垂的单薄身影。

此处乃是孟家家祠,他不便轻易踏入其中,便只在外头观望。

周遭一片沈静,留给她得以静心思考的空间。扶春想了很久,在母亲的灵牌前拜了又拜后,慢慢从蒲团上起身。

扶春往前走近,又悄声说了些什么话,然后一手扶住牌位,从其后取出一物。

十二年前的一封留信藏于此地,这是母亲最后的绝笔。

光阴消褪,信纸颜色早已泛黄,扶春将其展开。

扶春六岁时母亲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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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扶春记忆深刻的是母亲撒手人寰前,并非是睡卧在病榻上,而是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笔,墨汁点染纸上,耗尽最后的精血却也只写下了半边的遗言。

那是扶春还小,认不得太多字,只记得桌案上母亲开头写的三个大字,名为“和离书”。

母亲姓顾,单名一个“蕠”。

母亲尚在人世时,就已觉察出孟父并非良人,而自她病重后,孟父也渐渐显露不专。

何氏当年是孟府的一名婢子,与孟父暗通款曲后,得有一女。

母亲还在时,孟父将何氏母女养在府外,每每不着家,日子一长,母亲自然发现端倪,于是便知道了何氏母女的存在。

母亲生前隐忍,直至身死前才明白自己一心维护的“家”不是真正的家。病重之际,她几次叮嘱扶春,寻到外祖家去。

可扶春年幼,只顾着眼前日渐憔悴的母亲,她惊慌害怕地落泪,从没想过离开。

母亲在最后的时刻,决心起一封和离书,可写下的也只有半张……

那时候,她还不懂“和离书”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是母亲的绝笔,母亲的遗言,等到长大些明白什么是“和离”后,扶春终于晓得母亲最后的决绝。

然而扶春却深陷何氏的磋磨中,她没法提出此事,也不敢去向谁说,她更怕自己挨不过何氏的折磨。

不能保全性命,又怎能让人知道母亲的遗愿?

一晃十二年过去。

扶春终于能够彻底摆脱何氏的魔爪,她的手指轻颤着拿起这封遗书。

母亲生前遗愿有二。

一是要与孟父和离,二则是想让她寻到外祖家去。

前者,现在扶春有母亲遗留下的半封遗书作证,以明母亲遗志如此。可是和离须得两方认可,孟父未必答应,何况孟父现在对她满心算计,更是不可能允诺与扶春母亲断绝。

至于后者,扶春的外祖。三四岁时扶春还见过外祖,后来外祖家逐渐没了消息,扶春也再未见过。

而至如今外祖年岁已高,也不知其在何处安身,扶春还记得外祖家有位舅舅,那是母亲的弟弟,可惜与外祖一样早无音讯。

扶春的思虑起了又落,她小心收起母亲的遗书,向祠堂内母亲的牌位拜了又拜后离开。

两件事不论能不能成,扶春都得要去做,而后才能说难处。

至少现在她还有母亲的和离书在手上,总归不是渺无希望。

……

走出祠堂。

视线往旁边一瞥,扶春就瞧见在日光底下站着的青年。

青年亦有所感,偏过脸来看她,玉色面容在青阳之下更显光洁无瑕。

对谢云璋,扶春另有思量。

她来时没有告知谢云璋,她要回来做什么,扶春的本意也是不想让他参与。

可现在显然不可能将他排除在外,扶春望着谢云璋,先说感谢,诚心诚意。

对于先前的事扶春早已谢过,现在再说,明显还有其它意图。

谢云璋默着,听她轻声细语。扶春看了又看他,然后垂下脑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抱歉。”她道。

谢云璋眉目稍落,眼瞳内是她低首纠结的模样。

“我答应过你,要尽快和你回去。”扶春过了一会儿才吭声,她早说过她这一回,没想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所以对谢云璋的承诺,扶春始终谨记在心。

“可是现在,我恐怕不能做到遵守约定。”扶春犹豫着,道出了自己的困扰。

她回来,就是惦念着母亲,想要完成母亲的遗愿。与孟父和离之事还算有苗头,可是寻找外祖、舅父一家,却是人海茫茫,如大海捞针。

短时间内扶春肯定不能寻到顾家的人,那么也就代表她无法完成约定,与谢云璋一同归京。

其实扶春失约的事实,没必要这么早就告知谢云璋,她大可以等到谢云璋催促回京那一日,再与他言明自己的为难处。

能拖一日是一日,大不了最后与谢云璋破罐子破摔……

这样的想法,扶春不是没有过,可是她还是没有这般做。

撒娇讨饶,和以往有什么区别?这也许会让谢云璋不得不选择退步,但或许他更会因此不再宽恕。

扶春不想与他的关系再度面临紧绷僵持的处境,所以选择坦诚。

“我……”她还有很多话想同他说,可是再开口却因为彼此间长久的冷待而发不出声音来。

谢云璋完全知晓了她的心意,望着她,看似平和的目光里神难辨,“又要失约是么?”

谢云璋咬重了这个“又”字,往昔种种重新在眼前浮现,更叫扶春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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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云璋眼里,她每回皆是如此,他早该知道她不是信守承诺之人,却还是信她一回又一回,结果每每总叫教他失望。

是她无心,还是他太过在意?他望向她,却见不到她的真实,沈默无声中,谢云璋靠近她。

“若我现在要离开,你一定不会追上来,是么?”谢云璋在向她确认。

扶春迟疑,不能决断。

在她心中,这一回和以往很不相同。明月下,山崖前,她与他承诺会去找他,都是她的真心话。

可是当她真正回到宋郡,却有更多无奈之事阻拦她。

她的确失约,可她没有弃他而去的意思,而扶春却很难就此向他辩解。

视线一挑,便撞入了谢云璋的眼中,他的眼底沈着很浅的一层冷色,如秋冬的雾,渺渺清冷,萦绕在其中。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答案,或许她的答案根本是不会,纵然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为此,谢云璋倏忽间自嘲般垂眸一笑,清润的声调如流水弦音,溢入扶春的耳中,令她心下一空。

“也罢。”谢云璋喟然转过身,一截衣袖从她手背处一扫而过,掠起一片转瞬即逝的触感。

扶春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可是指尖却与他的衣袍堪堪错过。

眼见谢云璋越走越远,扶春压着眉心的跳动,紧紧望于他的双眸从未有过移动。

再往外去,便是一处拐角。若他从旁走去,在园树建筑的遮掩下,扶春再不能见到他的身影。

从谢云璋方才字里行间,扶春不难听出他已有回京之意。他最终还是舍了心,留下她,独自回去。

这样多好,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碍着她了。

可是扶春却笑不出来,她伸出去的手松了又紧,无措不已。

谢云璋的步履平稳,已走去很远处。周围清清冷冷,身后亦无声无息,前方将要走到尽头,他算计着脚下的每一步,却算不成她的抉择。

眼看要没入拐角阴影处,谢云璋脸上的表情愈冷愈沈,阴翳的细云在他眼中翻涌,谢云璋没有继续往前走。

他会回头。

他本就没打算离开。

他只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如今看来,不论他如何做,她都不会对他有丝毫动容。在上京时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他可忍耐,他可退步,然而做成一切却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强求她对他有情。

只要困住她就好。

将她囚困,深锁囚笼,日日看管,不得离他一步。

没有情意在心又如何?不也一样与他天长地久,永不分离么?

谢云璋探入袖中,手指缠绕住一根冰冷坚硬之物。刚想执此物返回,却在脚步轻移,将要动身的前一刻,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清晰的声响,逐渐急促起来,是身后那人,正向他跑过来。离得近了,谢云璋还能听到她紊乱的喘息声。

继而她停住步伐,停在他身后极靠近他的地方,耳边只余她尽力恢覆平稳的呼吸。

谢云璋手中动作一顿。

接着,他便感到手臂一紧,是扶春牵住了他的衣袖。

扶春收紧手心,将谢云璋垂落的衣袖慢慢攥在手里。

谢云璋正背对着她,虽见不到他的神情,但是他愿意为她驻足,这一点便足够。

“我会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扶春出声,声音轻柔。

她可以看着他离开,但这样她就真正成为了言而无信者。

这不是她的本心。

扶春想了很久才追上来,她想告诉谢云璋,至少在凉州时与他的约定,她是真心对待的。

扶春紧拽着谢云璋的衣袖,低着声音继续再道:“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身前的人似乎并无反应,时间一长,致使扶春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松。察觉到其有脱离之意的一瞬间,谢云璋反手掀起她的手。

修长指节覆上她的手腕,生硬坚定,轻轻一拽,就令她再往前一步,抵靠在他的左肩处。

一边脸颊碰在他肩膀上,扶春略微吃痛,她想伸手去抚摸脸,却见谢云璋转身回头,他的靴压着她的鞋边,靠近、贴近,极浓的压迫感让她呼吸一滞。

不过几息,她便被他揽住了腰身,整个人陷入他的怀中。

“好。”谢云璋这时才应下她的话,等她。等着她。

他一向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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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一片柔软在怀的同时,谢云璋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已有半截露在袖外的金链条,一把小锁附于其上。

……

母亲生前便有过和离的念头,扶春一定是要为母亲办成的。只是若得事成,母亲离开孟家,身后事却无法妥当安置,更是不妥。

斟酌过后,扶春决意先打探外祖舅父一家的消息,待找到外祖舅父,母亲的身后事或许也能寻到依托。

顾家在二十年前定居宋郡三乔镇,以木匠活计为生。后来母亲嫁入孟家,操持孟家家事,渐渐与其父其兄弟失了联系。

母亲亡故后,扶春再未见过外祖与舅舅,更不知后来他们去了何地谋生,现在要找到外祖一家实在困难。

扶春在三乔镇四处问了问,鲜少能得到顾家的消息,唯一的只言片语,便是知晓孟家的前主母是顾家女。

跑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回到客栈,扶春没有用过晚膳,便在客栈房中睡着了。

半夜时分醒来时,扶春模模糊糊瞧见房内有一盏明灯未歇,温暖的灯色照映在帘子上,扶春却被惊醒。

因为她记得临睡前,让芸姑剪灭了所有的烛火,怎会再生?

不过清醒过后,扶春也能想到停留在她房中的会是谁。

睡意消散,扶春惦念着顾家,从一旁取了衣服披起,去到桌前,远远就望见谢云璋正坐在那头,手里拿着一张册子,手边还有一堆,扶春没有细看。

“可是惊扰到你了?”烛臺灯光下有了阴影,谢云璋抬眸见到睡眼惺忪的扶春。

扶春摇了摇头,“本就是我睡得太早,如今醒来也早。”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看谢云璋忙前忙后翻阅,扶春不免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谢云璋停住翻动,看了看她说道:“这些是近二十年举家搬离宋郡者留下的行籍。”

在其中查找,找到姓顾的人家,在查阅其之后的动向,兴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扶春微楞,自然晓得谢云璋特意找来这些的用意。

她其实没有与他讲过,她留在宋郡要行之事,只是她每日进进出出,向不同的人询问同一件事,谢云璋很难察觉不到她想做什么。

从宋郡府衙找来这些行籍,就是为了让她便于寻找有关顾家的线索。谢云璋把左手边的两本册子递给她看,这是他找到的姓顾的人家离开宋郡时的记录。

“且看看其中的名姓是否眼熟。”交给扶春辨认后,谢云璋又拿起另一边还未翻阅过的行籍。

扶春拿起,将行籍展开置于掌中,其中一张记录着顾姓人家搬离宋郡的时间是在十九年前。那时候她还没出生,时间对不上,扶春合上后拿过另一本。

另一个顾姓人家于十二年前离开宋郡,时间上隐隐约约符合,再去看其家中人的名姓。

扶春实则不知外祖舅父的名讳,只记得母亲偶尔唤过舅父“阿鹤”,或许舅父名字里带有一个“鹤”字。

这一张扶春无法确信是否就是外祖一家,暂且将其留住。

往谢云璋那处看去,灯光下,他查阅各户行籍,看得仔细,也不知他在这儿坐了多久。

扶春站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谢云璋再递来一张行籍,扶春的眼神仍然在他脸上,没有反应过来。

手中行籍迟迟无人接过,谢云璋抬眸看去,见她楞神,他眉目温和,说道:“若是饿了,我让人做些小食拿来。”

扶春摇了摇头,她近来忧虑深,又才从睡梦中醒来,望着谢云璋有些晃神而已。

正要推辞,却感到腹中虚浮,想到前夜未曾用过晚膳而入眠,现下的确有腹弱感。

扶春低下眼眸,弱声道:“劳烦大表兄。”

“谨章。”谢云璋掀起视线,凝睇着她,顿了下道:“我的表字。”

“谨章?”扶春从未听谁如此呼唤过他,头一回听闻,有些新奇。

但听谢云璋徐徐道来,“约言谨出,琼章妙笔。这是父亲为我取的字。”

家中长辈偶尔唤得,不过这两年二叔与三叔时常往外地调任,面见得也少了。与父亲独处时,常论及朝中事,言辞苛致,也少称唤。

家中兄弟,对他恭谦,平日里以兄长称呼。家族外面与他同龄的子弟,常畏及谢氏世家,恭谨有余,敬畏尤深,即便知晓,也不会以此称他,何况不知之人甚多。

“若你不习惯,直呼我姓名也无妨。”谢云璋道。

他不介意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可是扶春哪怕生气恼他时都不曾如此,现在更不会。

现下,扶春试着轻唤出声,道:“谨章……”陌生又亲昵的两个字,从她唇齿间流溢而出,扶春自己先觉得有一丝奇怪的触动。

“嗯,我在。”谢云璋轻声。

因他的回应,扶春心里更泛起一重水波涟漪,她看向他。

光影明亮之下,周遭一切变得朦胧起来,扶春的视线则真切地落在谢云璋的脸上。

只有他在眼前,也仅有他在眼中。无比的清晰与分外的明确,让她认定她所唤之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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