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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退婚 “睁开眼,再与我相吻。”……
去寻谢云璋时, 扶春心中忐忑,只因她将要做的事情不算光明磊落,而谢云璋眼里不像是能容得了沙的人, 她怕他对她生出不好的看法。
即便如此, 扶春还是打算向谢云璋借人,除此以外,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表兄。”等了很久, 在扶春有感焦灼时, 谢云璋回来了,她满心欣悦地去迎他。
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蒲色折裥裙,外着广袖轻纱衫, 裙摆曳地,缀有七宝佩饰, 走动间宛若一片映彩云霞。
扶春脚步轻快,小跑到他身前, 一下扬起面庞, 仰视于他。
“进去说话。”谢云璋握住她的手,往堂屋内走去, 扶春温顺地跟随在他身侧。
“大表兄今日出门了吗?”扶春在谢云璋对面的位置坐下后问道。
“嗯。”谢云璋应道:“再过两月就是今岁科试,近来是要比以往更忙些。”
说到此处,恰有婢女入内,端来大大小小数个盘子。
谢云璋没再同她细说科试之事, 擦拭过双手后, 拿了一盘装有凉糕的花口碟放到扶春面前,“尝尝看。”
扶春面上露出浅笑,拿起调羹挖了一块,凉糕口感绵密, 还有蜂蜜味儿,甜润润的。入喉一丝清凉,尤其消热解暑。
扶春食指大动之余,见谢云璋一动未动,她也暂时松下调羹,问他怎么不吃。
谢云璋将面前的花口碟推过去,“表妹等我良久着实辛苦,我就不尝了,表妹自己多吃些。”
听他这样说,扶春在桌上扫视一圈,“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未免太多,她吃不下的。
谢云璋颔首,同时想到另一件事,叮嘱她,“不过过些时日这些寒凉之物就不要再用了。”
“怎么了?”扶春感到茫然,没有明白谢云璋的话中用意。
向谢云璋望去时,发现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俄而过后,谢云璋才轻缓吐字,“你月信将至,寒凉之物吃多了伤身子。”
闻言,扶春一楞,她倒没有忘记自己的月事,只是真没往这方面想,更没想过谢云璋会惦记。
目光错落,扶春应下谢云璋的话,继续细嚼慢咽。
除了凉糕以外,还有几样瓜果、紫苏饮子等,各各摆盘精致,为了不辜负谢云璋的心意,扶春挑了一两样尝了味道。
谢云璋註视着她,格外心静。她的唇上遗留一点淡淡的紫苏颜色,本就抹了檀色的唇脂,现今双唇泛起薄薄的水色,又另有一番娇艷。
谢云璋凝着眸子,瞧她从袖口里抽出一方菱形格子的手绢。
扶春拿起就要抹去唇上的饮渍,但不知为何,她忽然停手,看了看留于掌心绢帕,她又将其收起。
她抿了抿唇,唇瓣间紫苏色消褪。扶春把原先拿出的那方绢帕折迭齐整后,向谢云璋递了过去。
谢云璋甫一垂目,即可见到露在最上方的并蒂莲花。
“我花费了几日功夫绣成的,还望大表兄笑纳。”她说。
一茎生两花,并蒂宜同心。
真是极好的寓意。
谢云璋的眼底轻泛起浓厚的欲念,剪不断的缠人黏腻。
因谢云璋没有立刻接到手里去,扶春起身走近,让他把这并蒂莲看得更清晰一些。
可谢云璋还是没有动作,扶春夷由问他,“大表兄可是觉得我的女红不好?”
当然不好!扶春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谢云璋也看得出她技艺不精,但这不能作为他迟疑的借口。
摆在谢云璋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并蒂莲花的手绢,分明是她的心意。
谢云璋没有评价好或不好,隔了一会,指尖落到并蒂莲的图案上,细腻抚摸。
下一刻,谢云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前更近处。
扶春险些扑进他怀里,勉强站定脚跟,小腿紧靠在他的膝前。
“表妹有心。”谢云璋笑道。
接着,自扶春手中抽去绢帕,再挑着塞入他的襟前,露出并蒂莲花,举止间横生旖旎风流。
扶春很快察觉到,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绕去了她的后腰。
再往下,扣住她的双股,稍微用劲,使得扶春整个人往前倾。
被谢云璋的大手带动身体,扶春倏忽坐到他的腿上。
不是侧坐,也不是背着身抱坐,而是正面坐下,是她的双股分开而坐,姿势好生暧昧。
坐到谢云璋身上,扶春陡然矮了他一截。她的双腿夹住他的,扶春窒住呼吸,眼波缭乱望他。
谢云璋抬手撩拨她额前碎发,语气漫不经心,“这样用心,有求于我?”
和他身下的状况完全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不论是等候他回来,还是送他亲手绣的绢帕,都是扶春怀着目的做下的事。
“怎么会……”她不承认。
越是被谢云璋看穿心思,越是不能去承认。扶春嘴硬,“我只是单纯念着大表兄,大表兄怎会认为我别有用心?”
', '')('谢云璋凝望她,淡着声音,“是么?”
谢云璋深邃的眼眸里是她心虚的神态,僵持不下,他蓦地抬腿。
扶春只感身下一颠,触及敏感处,从耳边浮现一抹彤色。
很快,她面色潮红,更觉羞.耻。
谢云璋一定是故意捉弄她。
扶春不得不同他说实话,“……确有一事要求大表兄。”
谢云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想让大表兄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去做件事。”扶春道。
“只为这个?”谢云璋语调清淡。
扶春沈默,摸不清谢云璋的态度。那侍从压根不听她的吩咐,谢云璋难道以为,她能轻易使唤不成?
过了一会,才听谢云璋说道:“有什么事都可让他去做,他叫伏柒。”他没有问她究竟,成全了她的来意。
扶春得了想要的答案,眉眼顷刻生出喜色,她柔声向他道谢。
谢云璋不觉得这就够了,视线往下移动,落在她轻启的檀口上。
“还有呢?”她还要怎样谢他?谢云璋问。
扶春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有所指,更别说他将她强行放在身上,本也是一种暗示。
为了方便,她只好往前更贴近,交迭处严严实实相合。
尽管谢云璋把着她,扶春也顾不得羞怯,只想着尽快为好,她受不住他的这般挑弄。
扶着谢云璋的脸,扶春挺起腰、闭着眼靠近,在这亲密间,谢云璋却动了一下,致使她的唇印落到他的眼睑下方。
“睁开眼,再与我相吻。”谢云璋定下的步骤严苛,神色晦暗不明。
话音入耳,扶春的眼睫微微打颤,强忍着纷乱的心绪,按照他的要求掀开眼帘,还未看清什么,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
灼热的,绵软的,无穷无尽,交颈相缠,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她喘息的节奏。
撑过最为激烈的时段,扶春登时软在他怀中大口呼吸。还没过去几息,就听谢云璋哑着嗓音说道:“再来一次。”
*
因心底有了主意,扶春近几日时常往三夫人院中走动,倒不是与三夫人再提起她对谢三郎的无感,只与三夫人谈论家常。
这日扶春去的不巧,三房的主君回来了,扶春想去见表姑时,表姑已与表姑父进入书房谈话。
好在在外等候的不止扶春一人,还有谢蓉陪着她一起。
谢蓉早就发现近日来母亲的心情不大舒畅,她不知原由,只想好好陪伴母亲。
前段时间父亲被派遣外去公务,今个儿好不容易回来,却没想到父女连话都没说上,父亲就被母亲冷着脸叫走了。
谢蓉的直觉告诉她,父母不止寻常谈话那样简单。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扶春大概能猜到表姑是为什么事。
可是谢蓉对那些事全然不知情,扶春亦不好贸然开口。
见谢蓉神情担忧,扶春宽慰道:“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外面散散心,干等在这也是焦心。”
谢蓉犹豫了下才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书房,准备和扶春一道离开时,忽地听得书房内传出暴怒声来。
谢蓉一时错愕,脚底生根似的没有移动半分。
“你竟觉得那竖子的请求是人之常情?谢季衡,当年是你求我收容他,我怜悯他年纪尚幼,才将他收至膝下抚养。你去问问外头,有几人知晓他的亲娘出身贱籍,他根本是个野种……这些年我待他视如己出,可他如今要做什么?他要把他亲娘的牌位带回宗祠,谢季衡,你想没想过你的亲儿子将我置于何地?旁人得知此事又该如何耻笑我?”
“毕竟是三郎的生母,何况这么多年你仅有蓉儿一女,若不是有三郎这个子息在,又岂会有我三房的今日……”
“这话我只说一遍,谢季衡你给我听清楚,只要他敢做成这事,今后大不了让蓉儿招赘,我也绝不会再认他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儿子!”
“……”
谢蓉在外听到全程,脸色苍白,身在炎热时节却有寒凉之感。谢蓉向扶春投去求助的目光,父母间发生这么大的争吵,她只盼是自己听错。
扶春不敢再于门外多逗留,她带着谢蓉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安慰,作用微乎其微。
走到外头,见谢蓉仍然一副神思游离的状态,扶春心里嘆气。
“蓉妹妹,你别管方才听到什么,你只需知道表姑是真心宠你爱你。其余的那都是长辈的事,我相信表姑也不希望你为她担忧……”
把这样的话与谢蓉反覆说道几遍,过了好一会儿,扶春才见她神情有所缓和。
本是想来摸清三夫人每日的行程安排,没成想今日来得太不是时候,扶春把谢蓉送回住处后,自己也回了颂衿居。
早先写好的两封信,被她压在梳妆盒底下还未送出去。
因撞见今日情形,扶春一方面不想做火上浇油的缺德事,另一方面却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纠结再三,她还是把其中一封信交给了在院外暗处的伏柒,告诉他要把这封信放到哪里去。
伏柒将谢云璋的话奉为圭臬,扶春这回再请他办事,他没有再推三阻四。
至于另一封信,扶春则趁着孟玉茵不在时,放进了她的房中。
只要他们二人有一丝嫌隙,她的计划就不会成。
', '')('她确实有意推波助澜,有意让事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可是最终结果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
沈香院。
谢从璟得知今日父亲回来,特意去拜见。
父亲与他那位母亲显然有过交涉,知道他想把亲娘的牌位接入谢氏宗祠后,父亲虽没有明说,但观其态度明显是站在他这里。
而三夫人面色不虞,冷冰冰道,等科试过了,再仔细商讨此事。
这大概就是同意的意思。
想到心愿将了,谢从璟一身轻松地回到沈香院。
婢女过来换茶的时候,谢从璟瞥见书底下压住的信笺,他不记得有这东西,问婢女可看到是谁送来,婢女也不知情。
谢从璟狐疑着打开。
一目十行扫过内容,最后註目于落款处的名姓。
他皱眉,下意识地扔进纸篓里,但很快又舒展眉目。
如今因为父亲回来,养母拿他无法,再过段时间科试结束,他自有大好前程在身后。
谢从璟心思洋洋,把邀约从废弃纸篓里重新捡起。
翌日。
谢从璟如约而至,而那约他来此的人也早在柳下等候。
她转过身来,脸上一片潮湿眼泪,只问他,“璟哥哥,你如今还在怪我吗?”
他若还在怨怪她,今日就不会过来。谢从璟如实说道。毕竟与他有过一段情,他也不是狠心的人。
看她哭得伤心,谢从璟虽然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还是在口头上好声宽慰她。
“玉茵妹妹哭成这样做甚?好了,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哭花了脸可是会变丑的。”
因谢从璟的这一句话,横隔在他们间多时的心结骤然打开。
孟玉茵向他倾诉这些天她的委屈,谢从璟耳边听过,内心照旧毫无波动。
他赴约来此,是为了和孟玉茵叙旧情,却也不是。看着孟玉茵,他甚至觉得无趣,但还是没有走开,出于一种报覆心。
对孟扶春的报覆。
他以和她成婚作为置换条件,迫使三夫人答应让他娘有个名分。
在明知道她和长兄曾经关系匪浅的情况下,谢从璟还愿意与她成婚,在他看来已是她的造化。
可是孟扶春没有珍惜。
长兄都不要她了,她还在他面前做出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谢从璟就是要与她较劲,她心里惦念着旁人,但是只能嫁他。他会娶她,相对的他也得有个“情人”在心底,没人比孟玉茵更合适。
哪怕终成怨偶,他也要让孟扶春膈应着煎熬地度过一日日。
念及此处,谢从璟对孟玉茵情意更淡,他走神了。
直至听到孟玉茵说了一句:“璟哥哥你不知道,当我发现桌上有你送来的书信时,我心里是怎样的高兴……”
“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高兴璟哥哥还会再见我……”
“前面一句。”
孟玉茵说是他送信给她。
当谢从璟意识到自己落入一个浅显而低劣的圈套时,他已然来不及抽身离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三夫人冷冽的声音从假山后方传来。
谢从璟一回头,就看到正站在三夫人身旁,可谓花容失色的孟扶春。谢从璟一瞬间想通个中关键,可他没办法现在就找她算账,且他没有证据。
他强忍住焦躁,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三夫人,却听三夫人怒声道:“你前头刚应过我会和扶春成婚,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本性难移,又与她勾搭在一起。不愧是你父亲的亲儿子,还真是一样的出尔反尔,见异思迁。”
被三夫人一通斥责,本来想敷衍的话,现在也没耐性说出口。
知道遭人算计,但现在谢从璟有口难辩,反正有父亲回来为他撑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就算我有二心又如何?母亲,我就是要纳玉茵表妹。”说话时,谢从璟窥了一眼孟扶春。
她半掩住面颊,看似伤心脆弱,其实细看去毫无伤怀之意。
谢从璟愈加加重语气,“我要娶玉茵为平妻,日后她们仍旧可以姐妹相称,平起平……”
“啪”地一声,三夫人伸手甩在谢从璟的脸上,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无耻,狂妄。”
如今谢从璟说要纳娶平妻的样子和其父如出一辙,三夫人本就不满于此,更不提一看到谢从璟就想起他要让他娘进府的事。
犹觉十六年的抚育,根本是在浪费心血,可恨至极。她只后悔为何会因一时心软而收养了这么个东西。
谢从璟亦没想到三夫人会对他动手,心下恼火更盛。
可是在这时候,扶春挺身而出,她陪伴在三夫人身旁,相较他们的争执,她格外轻言细语。
', '')('“三公子与玉茵妹妹有情,我情愿是我舍弃婚约,也不愿委屈了玉茵妹妹。”
顿了下,扶春从袖中拿出自宋郡而来的退婚书。
“表姑,我父亲也早有此打算,这是父亲从家里寄给我的退婚书,我愿意按照父亲的意思与三公子退婚,还望表姑成全。”
退婚书一早拿不出手,全因三夫人对婚事的异常坚持。
现下三夫人对谢从璟的身世耿耿于怀,又教她亲眼见证谢从璟根本昧己瞒心。
扶春再三请求。
她早就说过她无心于他,三夫人现在也该对他心灰意冷,不会不答应。
谢从璟却不以为意。
毕竟三夫人心心念念要他们成婚,怎么可能因为现在看到他和孟玉茵在一处,就被孟扶春轻易挑动?
何况,他还没有开始折磨孟扶春,怎么能让她逃脱?
谢从璟冷笑,“异想天开,你以为退婚是件易事?”
扶春没有搭理他。
容不容易她心里清楚。
说是退婚,可她和他之间本就薄如纸,没有聘书礼书,也没有出自官邸的正式的婚书。仅在长辈的一句话间,扶春就可得到解脱。
三夫人冷眼瞧过谢从璟后,似是下定某种决心。
对这对父子她一忍再忍,可他们对她却是变本加厉。
既然已经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又何须再给他们留情面?她不可能让他们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男儿身又怎样,终究野种而已,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三夫人握住扶春的手,语气坚定告诉她,“既是你父亲的意思,这婚事弃了就弃了,我答应了,回去我就将我那份退婚书写下。”
得此言,扶春心头一跳。
“多谢表姑。”扶春欢喜说道。
历经多少波折才有今日的得偿所愿,她不再以忧心做伪装,面上无一丝愁云,她高高兴兴地解决了这件婚约。
三夫人另作打算,亦不欲与那二人多言,转身就走。
扶春紧随其身后,再未给谢从璟留下任何眼神。
“母亲……”万万没想到三夫人会松口,谢从璟诧异,想要叫住三夫人,却不得回应。
眼见扶春越走越远,谢从璟而后生出暗恨。
怎会如此?
他分明清楚今日所有都是被扶春算计,她想摆脱他,从前就想过,现在也确确实实让她做到了。
可是不甘心。他不甘心。
她毁了他们的婚约,婚事不成,三夫人还会点头答应让他娘的牌位入宗祠吗?
已经与这位养母撕破脸到这等地步,谢从璟早已没有后路可言,而断了他生机的人,还是孟扶春。
与其失魂落魄相反,孟玉茵在确定他们的婚约不覆存后,惊喜尤甚。“璟哥哥……”只是一声唤出去,那人并未理会她,反而直直往前走去。
……
两家长辈的退婚书都在她手中,扶春彻底心安,终于不再有可能与谢从璟捆绑在一起。
现在心事已了,扶春想到以后想到将来……
“孟扶春。”阴冷的声音从暗处传出,扶春回过神,她知道是谁,所以一刻没有停下。
谢从璟从她身后追上来,扶春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不是第一次堵她了,不过这一回她心底并不害怕,因为身边有谢云璋留下看护的侍从。
“你以为甩了我,就能再寻到什么如意郎君吗?真是天大的笑话。”谢从璟毫不客气的讥讽她。
不过狗吠而已。
扶春只管走自己的路,淡然处之。
谢从璟极恼火她现在这副表现,向前伸手欲抓住扶春的肩膀,却不想在咫尺距离时被人折过了手臂。
听到谢从璟的惨叫,扶春一点也不意外,这时候她才停了步伐。
这虽是那人本分之内的事,但她还是想道一声谢。
尚且没有回头,扶春先听到身后传来青年清润的嗓音。
他很是客气地正告谢从璟,道:“三郎,离她再远些。”
同时伴有一阵手骨碎裂的细响。
竟不是伏柒。
扶春稍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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