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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葡萄 汁液从他的指尖流淌

被抵在浴缶边缘处, 柔嫩的后背硌得发疼,忍不住叫出来一声,可是想到谢云璋方才说的话, 扶春又连忙收起尚存余韵的尾音。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胡乱游走, 心思起伏不能安定,他话中含意太不危险, 更让她不敢回应。

谢云璋凝眸, 看穿扶春的心怯与退缩, 她在担忧,或许还在害怕。可现在才表露惧意已是来不及,谢云璋给了她两个选择。

“是你自己来, 还是我来?”

身下只剩一条亵裤,薄薄的一层凸显出不凡的痕迹, 谢云璋倾身靠近时,自然连同一起贴住。

这份极致的威胁感, 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 扶春为之受惊,却早已陷入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的目光颤动不止, 迫使自己撑出一段笑容,“大表兄一定是在与我说笑吧。”

谢云璋沾染湿意的眉眼,因逐渐低落的温度而生出冷沈之态。

“我不见你,是你要来。我不想与你谈议你和三郎的事, 是你偏要告知我。”他顿住, 抬起手抚摸起她脸部的轮廓,“将人惹恼,却还要企盼是在做玩笑,表妹未免太过贪心。”

谢云璋的动作轻柔, 可扶春却感觉不到他待她的怜惜。

指腹刮在她的脸上,未必就是三月的春风,说不定会是凛冬风雪。

已然至此,扶春不能再装聋作哑,装听不懂他说的话。绞尽脑汁,想出些不轻不重的说辞来。

“我知道这些事是我做的不妥,但我一心在意大表兄,何曾想过其他人?”扶春攀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别再摸她的脸。

继而声音更紧,付诸了十成的胆气,她道:“若是能以我一副身子,换得大表兄的不再猜忌,也是值当的。”

说着,扶春一边与他深色的瞳眸对望,另一只手已探向身后,指尖摸到后颈处缠绕着的结绳。

在扯下之前,扶春特意再仔细觎他的面上神情。

谢云璋不痛不痒地註视着她,分明知道她要做何事,也无阻挠之意,仿佛她这样做,正是让他称心如意。

扶春心中一紧。

她说要献身,不过是在以次试探谢云璋,往日里他最是不肯,现下却这般平和以待。

谢云璋真要眼睁睁见她衣不蔽体、裸.然相对不成?

浓重的压迫感,致使扶春扯开了心衣的系带。

在她身前的一片艷红,很快垂垂落入水中,浴缶中的水堪堪没过丁香,冰肌莹澈,纯凈洁白。

她将谢云璋的手带到她的身前,眼含媚意,而且深处更有一丝惊惮。“如若大表兄真的要,我可自己来做……”她的声音微弱蚊虫,竭力证明她对他的真心。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她的选择。自她身上褪下浮在水面的心衣缓缓漂至他的身侧,目光轻扫,谢云璋喉骨微动。

眼见她一鼓作气真要扶住口口下沈,谢云璋挡在身前,不允她靠近。“够了。”他出声。

被他拧住手腕,强行从他身前拨离时,扶春反而松了一口气。

总算让她赌对,他不会。

她倾身抱住谢云璋,此刻无半分意料相隔,肌肤全然相亲,只此一个拥抱,再未往下作弄半分。

“大表兄……”

她就知道他舍不得。

女子在他怀中微微颤着身体,谢云璋视线掠过她身前身后的大片白嫩,手指勾住漂浮到他身侧的心衣。

慢条斯理,将其铺展好。鲜嫩的红,衬着他洁白如玉的指节。

他让她起来些,贴得太近,没法给她穿起这件湿透的、仅剩半分遮蔽之用的小衣。

知道谢云璋要做什么,扶春顺从,他的手指捻着两根细带,从她腋下至她颈间。

指尖划过她颈下皮肤,不曾停留,宛若一只蝶,轻轻停过花上,汲取花蜜。

有些飘飘然。

“穿好再出去。”一池温水被她搅弄得发凉,谢云璋指向旁边衣架上放置的一套整洁的衣物。

扶春转眸过去瞧见,宽衣大袖,那是成年男子的衣裳。

她没有立刻起身,她问他,“我走了,那你呢?”

说罢,扶春的眸光沈落,其上褶皱痕迹明显,尚有屹立可言。

不必顺循她的目光而去,也知扶春现在正盯他哪处。

谢云璋在浴缶旁,支起一只手撑住下颔,神情何其清淡。

“想留下陪我亦不是不可,只是表妹得想清楚……”还没有把话说完,下身就被她交迭的双腿靠住。

她得想清楚后果。

可是现在她显然又冲动了,没有深思细想,就决意留下等他。

谢云璋垂下眸子,眼睑遮住了眼底泛起的幽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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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见她又要没入水中,在那之前,谢云璋捉住了她,拇指抵住她的唇,对上她清亮亮的眸光。

谢云璋道:“不准。”

说话便说话,偏要重重按在她的唇上仔细摩挲,扶春只觉似是要被他搓破一层皮。

顷刻间,扶春的嘴唇被他揉弄得艷红无比,胜若秾李夭桃。

扶春抬手拂去他的动作。

“大表兄,你快些,我等你。”她匆匆言道。

他让她出去,穿着他的衣服,她又能去哪?

扶春现下并不迟钝,能感觉到谢云璋对她全然松缓的态度。

他都不舍得作弄她,又怎会还对她心怀怨恨?

她等他结束。

反正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

而扶春想的这些都不是谢云璋所考虑的,他让她离开,过些时候他自会冷静。她却不肯走,露出了十足的面容,让他盯望于她。

这样明艷的一张脸留在他眼前,的确比梦中更为清晰。

谢云璋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些,他原先一直不肯让她贴他太近,而今有意如此,扶春迟疑了下,动了动水下的双腿,靠过去。

他调整了一番位置,扶春只感腰腹处有滚烫的温度徘徊,她没敢动,都是他在动。

……

事后,又重新洗漱,离开盥轩时,天已黑透。

扶春捂着湿漉漉的乌发,靠在他怀中,被谢云璋抱着去到卧居。

坐在房中,扶春靠着桌子险些睡着,待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擦干擦透,身旁来人坐下,她才努力地睁起眼眸来。

谢云璋手里正拿着一块巾帕,因擦拭湿发而浸湿。一整块巾帕上都沾染了头油的香泽,将其抛去一旁,谢云璋他手指上也隐约留存幽香,挥之不去。

“大表兄,你原谅我了?”扶春侧过一边脸,伏在桌边,望着谢云璋说道。

虽然此前有过种种亲昵,都在昭示他对她的心意未改,但谢云璋一直没有给过她正面的回应。

眼下氛围宁和,扶春想问一问他,听他亲口言说。

谢云璋闻言,唇边浅笑。

迄今,她尚未明白,他待她并非她所想的厌弃与怨憎。

“没有。”

他从未因谢三郎之事对她失意,不见她也只是另有缘由。

扶春能花费心思寻过来,他其实没有什么不乐意的,甚至他也愿尽一些绵薄之力帮一帮她。

扶春不知谢云璋心中所想,听其一言,心有诧异。她一下子提起精神来,怔怔望向谢云璋。纠结犹豫许久,她想不出更多掏心掏肺的话。

早在之前就将这些话说尽了,他亦生出动容,可是现在……

知她误解,谢云璋没有即刻与她解释。往卧居内里去,扶春因为他方才的两个字没敢跟上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留也不是,走也不能。

思绪繁多,不能理清。呆坐许久,谢云璋又折返回来。

扶春看过去,见到谢云璋身上又披了一件外套,同时在他手里还拿了一道信笺过来。

谢云璋如常在扶春身边坐下,把那封信交给她,“打开看看。”

扶春接到手中,狐疑地打开信笺的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将其展露在面前,平平整整的一张纸上数言。

比起信中令她感到意外的内容,更让扶春觉得惊讶的,是在这封信上落下的墨色笔迹。

很眼熟。

而看到信末结尾处的署名,扶春捏着信纸的手指僵住。

“这是我父亲……”

扶春低声喃喃说道:“我父亲的字迹,是我父亲写来的书信。”

接着扶春抬头望向谢云璋,试图向他求证。谢云璋轻轻颔首承认,“这封信辗转了十数日,才从令尊手中来到上京。”

确定了这封信真的是出自父亲之手,扶春才敢去相信信中的内容。

“这是退婚书。”扶春念及,愈加感到茫然,“可我父亲为何会写出这个?是……”

是……谢云璋?

这是一封实打实的退婚书,内容大概为孟家反覆思量过后,认为谢三郎与她性格不合,不宜有婚姻之盟,为了两家考虑,孟父故而立下此书相告。

曾经由两家长辈看中的婚约,其中一方已起意退婚。

若说这封信是由何氏所书,扶春还能想通何氏这样做的理由。可是这封信却是出自父亲亲笔,她理解不到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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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这是一封完完全全的退婚书,而非改婚、易婚,这更让扶春疑惑,父亲在信中所言究竟因何而生?

想来这一切,也只能向把这封书信交给她的人——向谢云璋问询。

他心知肚明,其中用以怎样的手笔,但他不打算告诉扶春其父写成这封信的原由。

谢云璋从她手里抽出信纸,整齐折迭好,重新放入信封中,然后再将信纸连同信封一并塞入她手里。

谢云璋只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何必顾虑其它事,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么?”

言如碎石,激起重浪。

扶春彻底楞住。

他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他知道她一直是在为与谢三郎退婚而奔波?

既是如此,那么谢云璋也该知道……她是因此才来接近他。

谢云璋一早知道她是蓄意接近他,后来相处日久,每见她怪异之处,记在心里的同时也渐起疑心。

得知她和三郎的婚约时,谢云璋很平静,因为那时候她对他表露了浓烈的爱意。

所以他平静的知道,扶春想借他的手,了了与谢三的婚约。

他会帮她。孟父远寄而来书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仅会帮她,还会让她完美的从这件事中抽身,不留一丝痕迹,一如从不曾有过和谢三的婚约。

可在谢云璋暗中推动这一切之时,谢三带着杂念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揭示一切。

谢三不该这样做。后来更是自以为是地出现在他面前,试图以此为筹码于暗处要挟。

他这位从弟表面毕恭毕敬,实则襟怀未必坦白。

谢云璋早知情形如何,所以当日熙悦亭中他并未迁怒扶春。事先离开,也只是为了不让更多人知晓他与她的关联。

谢云璋可以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哪怕如谢三郎所想一般,认为他以长兄身份谋夺弟妻也好,觉得他表里不一也罢。哪怕在世人口中一身清明唯剩不堪,谢云璋都不在乎。

因为他倚仗的从来不是世人的称颂,这些于他而言,反而是最为无足轻重的存在。

可是扶春不同。

他可以不计名声善恶,但她不行,她一定承受不住。

流言蜚语本就不该与她相干,她无力维护,他须得帮她,所以不相见,其实并非坏事。

……

扶春想不到他往后更多的心思,只是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谢云璋发现她另有所图,还默不作声维持原状。

光凭此,扶春很快感到有一缕幽幽的清冷,缓缓从四周过来,逐渐将她包裹,让她的手、足、面部冰冷,而后赫然僵硬。

许是觉察到她的状态不佳,谢云璋叫了她一声,扶春这才呆楞楞地望向他。

撞入他黝黑的双眸中,明和平静如潭水,却也如幽潭深而不见底,扶春心头一凛。

所思所虑,错综覆杂。谢云璋是何时看穿她的目的,扶春已无从思量,她现在只能确定两件事。

一则,她要退婚,宋郡家里不会成为她的阻碍。二则,谢云璋果然心思深,她得更小心些,若被他发现她的虚情假意,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想要和谢云璋退婚,光凭父亲的退婚书还不够。因为在两家婚约这件事上,本就是孟家高攀,话语权何其低微。真正拿定婚约主意的,是谢三夫人。

扶春想过。

既然谢云璋能帮她从父亲手里拿到退婚书,那也应该能帮她一并处理了谢氏三房这边的顾虑。以谢云璋的手段,他可以做成这一切事,但是扶春犹豫了。

现在婚约一事的走向顺遂,扶春乐见其成,可她不再是事件背后的推动者。谢云璋才是。

最初利用谢云璋来完成退婚的想法,如今看来真是幼稚。因为扶春时至今日才发现,她根本没办法掌控这个男人。

她确信自己不会一味依附于他,所以谢氏三房这边的麻烦,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不能够轻易向谢云璋提出请求。

一旦陷入被动,今后的所有事情就不是扶春能控制的了。

她不愿如此。

*

临近夏至,天气热得惊人,白日里艷阳高照,扶春很少再出门走动。就算落下余晖,也总觉得空气闷得人难受。

谢府后园有一片荷花塘,扶春连同谢氏姐妹一起去到此处。

荷花塘中满满当当盛放着鲜红翠绿,池塘边缘栽种樟树,庭荫尤盛。绿树浓茂遮蔽晴阳,坐在树下石凳上,偶有微风一定是携荷香一道而来,在此乘凉格外惬意。

谢琼格外怕热,提前吩咐了府中婢女抬来两盏冰。

冰上置着的玉盘里放着葡萄,谢蓉瞧见,顺手摘了两个冰好的葡果子给扶春。

扶春谢过她后接了过去,葡萄果香馥郁,汁水充足,果肉甜里含酸,是她喜欢的味道。

将葡萄籽吐去帕子上,扶春摇了摇手中罗扇,问身旁的谢蓉,“琼姐姐怎么这会儿想起,邀我们到这来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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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风光正浓,比起其它地方,确实有清新之感。但扶春还是嫌外面天气太热,天一热人不好动,不如懒散躲在房中自在。

谢蓉道:“喏。表姐你看那塘子里下了两艘小船,再过一会儿,琼姐姐说不定就让我们上去耍一耍,往塘中游荡。”

往谢蓉指着的方向看去,确实见到侍人正推着两顶小船往池塘里去,小船从岸上一路滑入池塘水面,压倒无数荷花荷枝荷叶。

扶春想了一会儿,看向谢蓉说道:“若是如此,等会儿蓉妹妹与我同处可好?”

在这里的拢共只有扶春和谢氏姐妹三人,来这之前,谢琼从颂衿居走过,问了孟玉茵一声,却不知孟玉茵是真病还是装病推辞,在颂衿居待着没过来。

除去侍奉在旁的仆婢,现在仅她们四人而已,扶春想和谢蓉待在一处,是因有事想请教她。

谢蓉答应了。

没过多久,阳光滚烫起来。谢琼让她们去坐提前安排的小船,扶春与谢蓉在一起,一前一后往小船上去。

船上有船篷,可做遮蔽用。船舱内放了躺椅,坐在里面无甚光照,且周围荷香飘逸,扶春坐躺在椅子上,颇有安逸之感。

侍人在船头摇船。

小舟缓缓荡在池塘中央,荷枝逐次被碾断的声音清脆空灵,扶春从小船壁上的窗户处探出手去,摘了一支被折断的荷花。

粉红的膨胀的花朵,被她拿在手中把玩,谢蓉瞧着有趣,也想去摘一支。只是船壁右侧没有窗户口,谢蓉不方便亲自采摘。

于是扶春把手里的那支大开的荷花递给了谢蓉,自己重新取了一朵成团状的荷花。

“表姐之前说有事想问我,是怎么了?”谢蓉把弄着荷花问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过几日想去拜见表姑,所以想问一问谢蓉,表姑都喜欢些什么,我好一并带去。”扶春说道。

“表姐何须这样客气?表姐去见母亲,母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收纳表姐的礼物?再说母亲平日里也没什么大喜大恶的东西,表姐既是拜访,有心就好,母亲不会在意这些。”

谢蓉所说也是扶春所想,表姑待她向来和善,扶春的确不必为备礼之事费心。扶春担忧的是其它事,踌躇片刻,还是选择询问谢蓉。

这时,谢蓉正巧发现船舱里面有个格子,放着入夏的新酒,她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扶春。

扶春虽然接到了手里,但其实不想饮用,可是谢蓉爽快一杯饮罢后,看她一动不动,劝说夏酒爽口,喝了清新宜人,连中暑都不怕了。

扶春这才将信将疑饮下。

未觉不适。

谢蓉见状又添一杯。

“蓉妹妹,其实我还有另一事相请。”扶春再饮半杯后说道。

谢蓉让她但说无妨。

很快,扶春问她,“表姑似乎与三公子不大和睦,蓉妹妹可知道为何?”

谢蓉再要倒酒的手一顿,她望着扶春面上神情真切。她思索片刻,想到扶春日后嫁给谢从璟,早晚会知道,索性把她知道的那些陈年旧事通通告知了扶春。

谢蓉简略讲述。

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母亲也没有明确跟她讲过事实经过,是谢蓉凭着自己的判断大抵猜出来的。

扶春听闻略感惊异。

难怪谢从璟此前那样不乐意履行婚约,原来如此。

谢蓉说完后又叮嘱扶春,“这事情被我父亲母亲压得极好,少有人知道,表姐你现在知晓后也不要往外言说。母亲与三兄虽有隔阂,但到底这么多年母子情分在,母亲都是为了三兄好,是不会害了三兄的。”

扶春答应守口如瓶。

得知了想知道的事情,扶春靠在躺椅上,仔细琢磨。

另一边,谢蓉趴在船边,看到池塘下面的水波内有游鱼滑动,探手去抓了好几下没抓到,她今日也没带鱼钩鱼饵,看着游鱼游在面前却不得,谢蓉捶胸顿足,竟忘了这事。

谢蓉和扶春商量,让侍人把船划到岸边去,等她取来垂钓工具,再开船回到池塘中央。

扶春同意了。

小船很快停泊靠岸。

谢琼和谢苓乘坐的船还在池塘里微微荡着,谢蓉下船吩咐婢女去取她的渔具。

扶春一个人坐在船上无趣,想着之前尝到的葡萄味浓可口,她也下船往一排樟树处走去。

将要走近,瞥见树底下的石凳上坐了一人,恰是刚才扶春坐过的位置。而先前那盏冰尚留在此地,上面布列的葡萄颗颗圆润,也未曾减少。

似有所感一般,隔着樟树垂下的枝叶缝隙,青年转眸向她看来。

扶春还瞧见他这时顺手从玉盘里捻了一颗葡萄出来,剥皮时,清亮的汁液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入掌心。

青年的手指上覆了一层薄光。扶春遥遥望着,忽而有些恍惚。

似乎甜里含酸。

是她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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