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淮几乎是在下一秒便冲入洞内,他手里拿着长弓,奔戎和弃毫也手持刀剑跟在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宵或许早已见过颜淮,但颜淮之前却从未见过顾宵,在颜家刚入京第二年,元宵g0ng宴上时顾宵就站在三皇子身边,其他人瞧着他都礼貌地尊称一句“左公子”,颜淮不识,也随着宋玟上前拱手作揖。
顾宵当时玉扇在手,眉目含笑,瞧着颜淮上前时还先一步开口道:“见过颜小将军。”
直到顾宵忽地从京中消失,觉得几分异样,颜淮私下调查后这才得知那京中所谓的“左公子”,便是隐姓埋名的顾宵。
如今又瞧见顾宵,一瞬间新仇旧恨俱起,颜淮本已按捺着的怒火与杀意一瞬间迸发而出,他立马张弓搭箭JiNg准地指向顾宵的x口。
顾宵自然知道颜淮此番是冲着绝杀自己而来,见他搭弓立马抓起颜子衿掩在身前:“我不介意再多颜家一条血债,你大可松弦试试!”
“放开她!”颜淮怒喝一声,捏着箭羽的手却不住地颤抖。
黑衣人看了一眼颜淮,又将目光看向几乎毫无任何反应的颜子衿,啧啧摇头叹道:“到底是个nV娃娃,就这么吓得失了神,救起来实在是几分麻烦。”
此话自然是被颜子衿听在耳中,可她的目光却依旧紧紧落在颜淮身上,即使再如何坚强,面对最亲近之人,心里的委屈与恐惧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
然而这个时候,颜子衿心里对颜淮更多的只有不舍,若是换作平时,颜子衿恐怕早已哭出声,但她却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即使紧紧咬着下唇,还是难以抑制地落下一滴泪。
这一滴泪自然被颜淮看在眼里,心里顿时如千刀万剐一般,他实在忍不住冲上前,顾宵见状立马喝止道:“站住!想试试是你冲上来的速度快,还是我掐断她喉骨的速度快吗?”
“别冲动。”黑衣人一把拉住颜淮,若是普通人还好,颜子衿虽会受伤但并无大碍,可顾宵有武功在身,若此时贸然动手,谁也不敢保证他鱼Si网破之时能及时将人救下。
顾宵见两人不敢上前,挟持着颜子衿朝藤蔓处后退,打扇将其绞碎,余光朝出口处一瞥,身后不过是一段突出的山石形成的悬崖,下面便是层云覆盖的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退皆无出路,而此时顾宵已经发觉出身T里的异样,所幸颜淮他们并没有看出来,可对颜子衿来说,却还是差了一点,她垂下眼,想起之前颜淮说过的话。
颜淮对她说,锦娘,有些仇得自己亲手去报才行。
“即使颜淮成功救下,你也活不久,”顾宵冷笑一声,想着颜子衿大概是在那水囊里下了毒,既然如此,想必她此时也已经毒发。缓步退向悬崖边缘,顾宵可不打算最后还站在原地冲颜淮他们说什么大话,于是低声对颜子衿道,“这个时候还不跑,难不成你是想着为顾临殉情?”
颜子衿没有做声,她感觉到十指已经开始发麻,顾宵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指也因为毒发而逐渐僵y,可还是差一点,毕竟现在这个情况,顾宵还是有出手的余地。
她还需要再推一把才行。
“关于玲珑姐姐……”颜子衿忽然开了口,听见她提起玲珑,顾宵不由得分神停下了动作。此时颜淮他们也已经追了上来,见两人已经退至边缘,颜淮目眦yu裂,可又怕顾宵冲动,只得捏紧了拳头沉声道:“顾宵你放开她,我保你不Si!”
但此时顾宵却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他只将目光看向颜子衿:“你说琬儿什么?”
“关于玲珑姐姐的墓,我Si也不会告诉你,你没资格见她!”
颜子衿察觉到顾宵情绪上的事波动,同时施加在她颈上的力道已经没有变化,于是她在顾宵震怒之余,颜淮他们JiNg神极度紧张之时一把伸手取下发簪,转身扑入顾宵怀中。
那根银簪颜子衿佩戴时极为小心,生怕触碰到机关伤到自己,而如今,她的手指却极为熟练地触碰到了机关。纵使顾宵不顾身T麻痹强行运功护T,可还是挡不住苍玄石制成的利刺,心脏顿时传来剧痛。
习武之人最忌心脉受损,之前自己中了毒导致经脉紊乱,如今为了防身又强行运功,一时间毒素快速蔓延,顾宵全身竟如石化一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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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仅顾宵,连不远处的颜淮他们也没来得及反应,一直到顾宵身子猛地一颤,一口黑血喷出,W了颜子衿的后背。
顾宵目光下移,只瞧见怀中颜子衿的头顶,没了发簪,一头青丝就这么随意散着,晃眼间,他仿佛看到了琬之。
琬之不Ai那些珠钗宝饰,只是偶尔用绢花挽着发,或者单用玉环拢着,或行或走,那头如墨般的长发就像画中袅袅娉婷的杨柳。
其实顾宵并不在意什么寨中的兄弟,他与其他人并不熟悉,熟悉的早已随他离开山中,这些年Si伤殆尽;他也不在意什么亲人,那几个叔伯并无血缘关系,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娘,所谓的爹也不过是个只管压在nV人身上抖擞的男人,他的大哥已经Si在贱人手里,或许自己曾经真的真心待过幼弟,可顾见卿如今也Si了;他也不在意什么朋友,他并无什么忠心义胆,垂涎杨家武功,便顺势去当了卧底,加入三皇子麾下,只不过是利益往来,一旦没了价值,都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r0U。
或许这世间,他在意的便只有琬之与阿临二人。
顾宵擒住颜子衿,一来是想着顾见卿信中写的那般欢喜,瞧着是真的喜欢,那便送她下去给小弟作伴,二来他想着,能够从颜子衿口中得知琬之的消息,葬在何处,可有人年年祭扫,他寻了她这么久,总该知道的。
指尖似乎勉强能够活动,顾宵即使心脉撕裂般疼痛,也在尝试着催动身T,想在最后一刻抓住颜子衿,他既然要Si了,总得找个人的命来祭一祭自己。
可手指只触到颜子衿肩侧的发丝,顾宵呕出最后一口热血,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崖下倒去。
颜子衿抓着银簪SiSi抵在顾宵x口,用力之深连自己身子都在颤抖,以至于他倒下时未能及时松手,被带着向前扑去。
但就在下一秒,便有人从后一把揽住自己的腰,几乎不用回头,颜子衿也能知道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齐齐跌坐在地上,颜子衿眼睁睁看着顾宵整个人倒下,下面是万丈深渊,纵使他现在能背生双翼,那毒已经深入心脉,顾宵也活不了的。
到现在颜子衿还有些心有余悸,习武之人经络心脉本就通透,毒素蔓延得也b常人快些,其实从自己当着顾宵的面饮下那口毒酒开始,她便一直在赌。
赌顾宵在毒发之前没有察觉出来,赌玲珑在顾宵心里的重要X,赌颜淮能否即使找到自己,赌自己之前服用的那种丸药如今还有效果。
好在,她每一个都赌对了。
颜子衿此时指尖已经没了知觉,她想着若是颜淮听完前因后果,会不会气得破口大骂,毕竟她可还从未被颜淮骂过呢。
想到这里,颜子衿忽而想笑一笑,可脸颊的肌r0U似乎也已经麻痹,她垂下头,却见面纱上已经晕出一朵血梅,一朵又一朵,到最后连面纱都无法承载,尽数滴在颜淮揽住她腰部的手背上。
后面的事情颜子衿已经不怎么清楚,她想着自己大概是活下来了,虽然毒X让她不能视物,但能感受到颜淮抱着她在狂奔,大概是骑了马,所以才会这样颠簸,然后她听见耳边乱糟糟一团,有人在哭,有人在哀求着什么,还有人在大声嚷着什么,闹哄哄地睡不着。
有人将药汁灌入她的口中,尽管舌尖已经开始发麻,可药汁的苦涩还是令她不住地呕吐,呕出的先是药汁,随后便是腥甜的YeT,等呕完又被人灌入药汁,或许成功咽下去一点,但最终总会被她吐出来。
颜子衿却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Si了,这些不过是自己弥留之际时残留的一点意识,毕竟若不是已经Si了,永州离临湖这么远,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到故乡?
临湖秋天的莲塘里总是会生出淡淡的雾,轻纱一般的白sE,将周围晕成一团水墨sE的画卷,一眼望去,云也好看,水也好看。
颜子衿站在水中,按理说那样深自己早该坠入湖中,可那水也仅仅没过小腿,有些冰凉,却并不会冻得双腿僵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水中站了许久,颜子衿这才如梦初醒,茫然地瞧了瞧周围,迟钝地意识到,既然回到了临湖,那自己也该回家去了。
可周围除了残荷枯叶便没了其他东西,莫说回家,连岸边都瞧不见。
四处走了走也不见人影,颜子衿想着荷塘里总该有负责清理枯荷的船夫莲nV,唤一唤,总该能借到一艘小船,顺势回到岸上。
手掌微曲掩在唇侧,还未等颜子衿出声,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于是她下意识回身看去,迎面便瞧见一位莲冠皓首的道者,轻纱覆身,怀里抱着一名婴孩朝着这边奔来。
那道者从颜子衿身边掠过,脚尖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快得连颜子衿都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然而她已经无心去瞧,因为莲冠道者离去后没多久,他奔来的那个方向,又跑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孩童,锦衣朱带,束着高高的发,颜子衿一眼便认出,这孩童是小时候的颜淮,只是自己能够记事时,颜淮已经b眼前这样要稍微高一些。
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住,然而小颜淮却蓦地穿过自己的身T,直朝着那道者离开的方向奔去,颜子衿连忙回身“哎”了一句,但并未来得及拦住两人,只见颜淮已经冲到那道者面前,一伸手便将怀里的婴孩抱了回来。
道者见自己怀里婴孩被抱走,停下了脚步,并未打算将其夺回,而是看着面前的小颜淮,轻叹了一声,整个人便如轻烟般散去,与此同时,小颜淮与他抱着的婴孩被风轻轻一吹,也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子衿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呆愣了许久,慢慢想起来这大概是颜淮之前说过,自己满月时曾被一个道士当着众人的面抱走的事。
那时的颜子衿自然什么都记不得,许是听了颜淮的话,如今“添油加醋”地“重现”了这件事。
可这件事里,却似乎少了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颜子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整个人的身子陡然紧绷,心跳竟开始莫名慌乱起来,那脚步声在自己不远处停下,并未再继续前进。
周围的水面荡出涟漪,风有些微凉。
颜子衿僵y地缓缓回过身去,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若是以往颜子衿见了,只会觉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现如今再一次看到对方,颜子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确信,这并非又是一场幻梦。
“爹爹……”颜子衿轻声唤着,心里酸胀得难以呼x1,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一直将父亲离世的悲伤掩在心中,即使面对颜淮时能够适当多展露几分,可颜父的事毕竟是家里所有人的伤痛,生怕引得亲人悲伤,颜子衿总是极少提起,即使听到了,提起了,她也总是安慰人的那一个。
很少,或者说即使独自一人时,颜子衿也很少主动去想起父亲,她害怕自己要是一直想着爹爹,就会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自己身为家中长nV,也该是为母亲为弟妹担起一些责任来了。
可即使再如何压抑,再如何强迫着自己,当又见到颜父,见到他那般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颜子衿这么久的故作坚强还是轻易得一击既碎。
“爹爹、爹爹——”
即使被水流拦住了动作,颜子衿还是奋力朝着颜父的方向艰难跋涉,这一刻她仿佛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在莲塘里玩够了,一边喊着爹爹一边朝着岸边跑来,好将采来的莲子带给母亲和哥哥尝尝鲜。
颜子衿已经忘了自己喊了多少次“爹爹”,她现在有无数的事情想告诉他,想说顾宵已Si,自己终于大仇得报;想说如今家中兄弟姊妹都好,母亲身T也无恙;想说自己失忆流落苍州时的委屈;想说自己被顾见卿掳到山上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想说自己与颜淮这些年的纠缠,身为父亲他会如何看待……
可想了这么多,念叨着这么多,到最后颜子衿心里只记得一件事——她想爹爹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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