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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

“可、可是……”颜子衿结结巴巴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下一句话,在她记忆里,玲珑从不与她说起自己以往的事情,虽然偶尔提过一回自己曾是江南人氏,然而颜子衿却始终从未将其与杨家联系起来。

“你不知道?”长公主见颜子衿这样大的反应,开口反问道,颜子衿连忙摇头示意自己也是头一次知晓。

“大概是不想让你吓到吧,你那会儿也就几岁,十岁左右?”长公主推了推时间,感叹地开口道,“灭门、灭门,这样恐怖的字眼,她那样的人怎会愿意让你听见。”

杨琬之,或者说玲珑找到长公主那天,苍州下着蒙蒙细雨,但虽说着细雨,可要这样冒雨走着,没多久便要Sh了身子。

玲珑来时浑身Sh透,策着一匹白马,面容憔悴,整个人像个纸美人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在地上,她叩响了绣庄的门,还不等周娘子她们打开门问起缘由,玲珑便晕倒在她们怀中。

“周娘子她们请了大夫,发现她受了风寒,又得了寒痨,许是风雨兼程赶来,在途中染上后并未及时医治。本想等她好了再问,可她却挣扎着要见我,说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那一夜玲珑跪在长公主面前,将杨家灭门的经过一一说明,字字泣血,句句惊心,又将皇后娘娘的令牌奉上,最后这才说起自己是奉皇后与颜家之命来的。

“我虽在苍州,但颜家那时发生的事我也知晓,心里大概猜出来幕后是谁的手笔。杨琬之找到我,她说颜将军虽身亡,但长子与妻nV皆大难不Si,此仇当报,而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就此罢休,她想着若是还留在颜家,恐怕会拖累你们。”长公主说着,又拿了茶碗替颜子衿另倒了一碗热茶,“那时你哥哥已经下了决心,要报仇,他便无法置身事外,于是皇兄他们想着等你们送灵回来后,让他来见我一面。但那时又纠结颜家在京中根基不稳,颜淮若走了,一来惹得他人怀疑,二来你们孤儿寡母在京中也不放心。”

“所以这个时候,玲珑姐姐便来了。”

听起长公主这样说,颜子衿便想起玲珑说着要去探亲,正好是在这段时间里,那时颜子衿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要去探亲,自己也意外玲珑何时又有的家人,只是秦夫人和颜淮都同意,便也没去多想。

玲珑走时只带了几个人,颜子衿还特地去送她,玲珑最后临走时m0着她的小脑袋,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好锦娘、乖锦娘,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一时间难以抑制住心里的悲痛,颜子衿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即使她知道在长公主面前这样实在失仪,却实在难以抑制,只觉得双眼又热又酸,疼得难受。

长公主也不急着说话,等到颜子衿哭久了,稍稍平复下来些后,这才继续开口:“那些人自然得了消息,虽不知是何人,但还是顺着寻来,杨琬之生怕因此被发现与颜家有关系,便弃了同行的人,自己独自一人前来找我。”

玲珑只在绣庄待了一晚上,将东西交给长公主后,又连夜策马离去,那些人追上来时并不知玲珑已经与长公主见了面,等他们找到玲珑时,她已经病入膏肓,被好心的医者救下,用药汤吊着命。

“他们没从玲珑身上找到想要的,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又怕被人发觉,只得悻悻作罢。”

后面的事情颜子衿也已知晓,颜家得知玲珑病重的消息,秦夫人命颜淮赶去接她回来,可还是迟了,等到颜淮寻到玲珑的所在时,香魂已逝。

“我所知的,便只有这些。”

“玲珑姐姐教给您的,是什么东西?”

见颜子衿终于提到自己想要的,长公主脸上笑容更盛,她坐直了身子看向面前的人:“我想你已经见到了。”

“殿下给我的那副《万寿图》,虽然经过无数人的手,但针法却是一样的,不过是粗糙与否罢了,而那针法,我只在玲珑姐姐手里见过。”

“是,杨琬之那天交给我的,除了皇嫂给的令牌和颜淮的亲笔信,便是那套针法,她说颜淮既然信我,她自然也愿意相信。”

颜子衿蹙着眉不语,毕竟她并不清楚玲珑为什么要在见到长公主后,将这套针法交给她,虽然玲珑曾说这针法是她家中祖传,可在长公主眼里,似乎算不得什么贵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那幅图你绣得如何了?”

听到长公主提起这件事,颜子衿像是小时候被先生cH0U查课业一般,身子一颤,开始局促不安起来,见状长公主却只是笑了笑,故意拉长了声音揶揄道:“我本来也没报什么期待,颜淮好不容易寻到你,哪里会放你分心去做这些事。”

脸颊顿时扬起一阵嫣红,可颜子衿又立马感到不安,毕竟知晓了长公主的身份后,对于她知晓自己与颜淮的事情,心里总是有几分警惕,之前本想问颜淮,然而总是被其他事情打扰。

“别担心,这件事我不会说的,”长公主似乎看出她露出的不安,倚着凭靠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闲着无趣拿着这事乱说的人,再说了,你们这事b得上汉王那件事严重?”

“这——”

“你就算不信我,总得信一信颜谨玉,你说呢?”长公主用手撑着头,换了个b较舒服点的姿势,“如果你非要说一句事出有因,你就当我也曾有过求不得吧。”

心中猛地咯噔一声,颜子衿只觉得后背发凉,身上冷汗直冒,她咬着唇,目光忽地慌乱地四处躲闪。

“殿下……难道汉、汉王……您……”

然而长公主却摇了摇头,颜子衿感觉自己已经快吓得晕厥了,毕竟如果不是汉王,那另一个人难不成……

长公主见颜子衿吓得脸sE都有些发白,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乱飞,许久这才连忙开口解释道:“你误会了、误会啦。”

“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什么呢,我自是有求不得,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已经成亲,我该放下了。”

“……”

“我已经有过一次求不得,自然看不得别人也这样。毕竟这世间,易求千金屋,难得有心人,既然遇到了,我为什么不帮一帮呢?”

“殿下……”

“只是这条路今后走得艰难,你总得想好了才行。”

长公主说着,目光却落在颜子衿腕上的白玉镯子上,之前颜淮重金求她帮他寻一寻,她只当有什么特殊意义,等寻来后问起缘由,颜淮只说颜子衿以前不小心摔坏了一只,缺了的,他总得补回来才行。

眨了眨眼睛,正好周娘子备了茶点回来,想着舟车劳顿,长公主也不留颜子衿继续说话:“那万寿图确实与杨琬之有关,不过得等你绣好了我才能继续告诉你,其他的,我想你不如去问问颜淮,他知道的可b我多得多。”

“殿下可知玲珑姐姐葬在何处?”

“之前听颜淮提起过,似乎在——”

“启禀殿下,漓江郡郡守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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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戴着面纱,与周娘子两人侍立在堂中,长公主难得梳了个规矩的发髻,正襟危坐,隔着纱帘看着正中跪着的漓江郡郡守。

颜淮佩剑立在左侧,垂目负手,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倒是辛苦你收拾出一处行馆,”长公主先是看了一眼郡守,随后这才开口笑道,“本来打算到了永州后,这才表明身份,谁知手下的人说漏了嘴,害得郡守大人丢了手里的事务特地来见我。”

“小官能够亲自接驾,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殿下能莅临此处,陋室蓬荜生辉,只怕招待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特特叨扰您还有什么罪不罪的,我们也不多待,也就两日,等信送去永州这就动身。”

“小官也连忙差人送信告知永州知府大人早做准备,绝不敢怠慢殿下您半点。”

“倒是让您费心了。”

“殿下云游多年,如今回京,陛下和娘娘想必早早就得了消息,盼着与您团聚呢。”

“这嘛,其实不瞒您,我还没来得及告知皇兄他们。”

“啊,怎会如此?”郡守显得极为意外这个回答,一时间忘了规矩,抬起头看了一眼长公主,随后又连忙低下头。

“本g0ng在外云游多年,也是此回无意来到苍州,偶然与颜将军遇见,颜将军念着陛下与本g0ng多年未见,这才特地请我回京,本g0ng想着同行总b独自一人安全些,这才应下。”长公主手指敲着扶手,顿了顿这才微眯着眼睛道,“毕竟您也知晓,苍州因为那剿匪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总不能再为了我特地大张旗鼓地动作。正巧颜将军带兵回京复命,便打算去到骆州后这才让人将消息送去京城,也免得陛下多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还是殿下思虑周到,小官见识短浅了。”

“也请郡守您帮本g0ng瞒着这件事,若是让人得知我在此处停留,少不得多生这麻烦事耽搁。”

“小官遵命。”

“您身为父母官,事务缠身,也不必早晚请安省得麻烦,有什么事您与颜将军说就行。”

互相客套了几句,漓江郡郡守这才起身退下,还不忘朝着颜淮拱手行礼,颜淮微微颔首示意,等到那郡守离去后,长公主忽地冷笑一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还陋室呢,他也有脸说得出口。”

颜子衿没说话,毕竟她刚来一眼就瞧见着屋里挂的名人字画,虽没有细看,但十有是真迹。

“这瓶子,官窑的天青r,京中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也见不到几个,他倒是拿来cHa花玩;这茶盏,钧窑的琉璃目,一年烧不过百套,一套便是一炉,裂纹独一无二,坏一个便废一炉,他倒是就这么随意摆着;还有这地毯,北夷的麦草羊毛织成,一尺便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更不用说屋里的红木桌椅几乎是一整套。”

“这红木桌椅倒也常见。”周娘子低声道。

“常见,那确实,但你见过谁家坏一个换一整套的?”长公主冷哼一声,颜子衿看了一眼周娘子,又听长公主继续道,“桌椅本就是常用的,但用久了难免有磨损,可你瞧见这屋里,有半点用过的痕迹?怕是稍微坏了点,就直接全套换了吧。”

“这等铺张,不过一个郡守哪里来的银两?”颜子衿低声道。

“养官银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使不贪不拿,各项依规矩漏算下来的,一年也有上千两,只是再如何,这般奢靡也实在过了头。”周娘子自然也瞧出这里的不对劲,确实,旁人第一眼也看不出这院子的不对劲,只会觉得对于一个郡守来说,这样的居室也算不上什么,甚至还有些素雅。

但若是在懂行的人眼里,几乎可以算是金屋银瓦的存在,要养出这样的院子,不知要流水似地用掉多少银两,但无论如何,一个郡守是绝对担不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倒是等不及了。”长公主掀开帘子走到颜淮面前,“你的皓羽营如今已经在骆州待命?”

“是。”

“让你的亲信悄悄地送消息过去,命皓羽营直接来永州接驾。”

“遵命。”

颜子衿听得有些担心,可见他们在说正事,一时也不知要不要上前去,结果不知怎地长公主和颜淮忽地停下声音,一齐看向门口。

没多时一个年轻的婢nV端着糕点走到门口,看到长公主后连忙跪下战战兢兢道:“郡、郡守大人说殿下难得来漓江郡,特地让人备了本地特sE吃食,又命奴送来。”

颜子衿想起自己现在是作为长公主的贴身婢nV,于是快步上前接过托盘,那婢nV不知怎的显得格外紧张,还差点没拿稳打翻了东西,说了几句后让她退下,等人走远了长公主这才挑眉疑惑道:“我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想着那郡守对答行云流水的样子,颜子衿有些不解为何会让一个婢nV来送东西,将东西放回在桌上,颜淮却忽然走上前,取过颜子衿头上一根银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cHa入糕点。

不多时,便瞧见银簪触碰到糕点的部分已经变得乌黑。

颜子衿一声惊叹,立马被颜淮伸手捂住嘴,长公主和周娘子却一脸的见怪不怪,前者还有些鄙夷地开口:“听见我还没告诉皇兄,还真是等都不愿意等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用砒霜,不怕我转头塞他嘴里?”

“不像是有人指使,他们不至于鲁莽到这么直接。”颜淮低声说着,“瞧那个婢nV的样子,估计下药是真,但应该不是下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为什么要下药?”颜子衿不解,无论是下药还是下毒,万一出了事,难道郡守会觉得自己撇得清g系?

“江南这几州都是他们的人,还怕不清楚我的动向?倒是此回瞒着众人轻装简行,勉强反将了一军,不过还是被他们提前得了消息,让这漓江郡郡守急急忙忙拦了一下,想着多拖上我几日,我猜永州知府得了消息,怕不是已经吓得冷汗直冒了。”

“可既然要拦住您,用药就不怕被发现后,您不打算再留下,直接动身前去永州吗?”

“用药而已,让人发困的药让人生病的药都行,反正查出来也有理由辩解,但绝不可能是用毒。”长公主食指指节摩擦着下颚,想了会儿便又笑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巴不得我快些去永州。”

颜子衿更是不解,既然要催着他们去永州,用毒岂不是更冒险了些,就不怕他们都不设防吗?

长公主见她眼里疑惑,也不解释,只让颜子衿等等看,看那郡守到底是爬着进来还是跪着进来。

不多时,便听见有人禀报,紧接着那郡守穿着便衣匆匆跑入,刚踏进屋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颜子衿隔着纱帘都看得出他脸上惨白一片。

据这郡守所说,自己前段时间判了个案子,得罪到了郡中一家跋扈纨绔,于是那人买通了府中奴仆,蓄意在给他的吃食里下毒,Y差yAn错,与本要献给长公主的吃食弄混了送来。

结果那下毒的奴仆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害怕东窗事发,这才将事情尽数告知,郡守刚得知,便又听到下人禀告东西送错,顿感晴天霹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忙赶来。

见众人无事,那盘糕点正放在颜淮身边的桌上,上面还cHa着银簪,漓江郡郡守顿时涕泗横流,直呼菩萨保佑,接着连连谢罪,哭得几yu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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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哭得凄厉,颜子衿听着都有几分皱眉,而长公主只是冷眼瞧着,许久这才开口劝了几句,结果那郡守立马用袖子将泪水鼻涕一抹,立马跪直了,恭恭敬敬地后续处理一一禀告。

听闻那下毒的纨绔已经押入大牢,家中也已经往人前去查抄,帮忙的人一并下罪,甚至之前那个送东西来的婢nV,也已经责罚一顿后让人发卖。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颜子衿静静听着,心里在想,这个被吓得一路连滚带爬的郡守,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些事吗?

长公主捏着袖边,也不管郡守一大把年纪在地上跪着,低头默默想了半晌,这才忽而笑道:“这倒也不是你的错,既然该罚的也罚了,该抓的也抓了,如今这个情况,此事也不好闹大,就这么算了吧。”

“谢殿下不咎之恩。”

“只是此事一出,少不得多生几分警惕。”长公主说着,趁势把想让颜淮带人进入院中值守的打算告知郡守,还没说完,那郡守便连连点头答应,瞧着像是恨不得立马让人来一般。

颜子衿默默看着,心里一直在揣摩着这郡守的打算,等回过神来时,那郡守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颜淮也出门安排事项,屋里只剩下她、周娘子和长公主。

“在想什么?”周娘子上前问道。

“大概是在想这郡守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吧,”长公主斜倚坐着,目光落在那盘糕点时,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厌恶,“这地方瞧着是住不下去了,待着心里都觉得难受,南昭。”

“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些时候让颜淮来见我,有些事我要交代下。”

“是。”

说完长公主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盘糕点,沉默半晌后又才开口:“拿去丢了,可别让人碰到。”

千恩万谢出了院子,拜别颜淮转身的瞬间,郡守脸上的表情顿时收敛得无影无踪,等到他驾车回到宅中时,家里的亲信也已经等候多时。

“大人情况如何?”

摆了摆手示意无事,郡守快步朝着书房走去,屋内早已有人等候多时,郡守进屋时正悠哉悠哉地饮着酒。

示意其他人下去,郡守将门紧闭后这才顿时汗如雨下,那人见状放下酒杯,笑得格外开心:“郡守大人怎么吓成这样?”

“您差点害Si我了!”

郡守走到桌边桌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定神,锦衣公子也没说话,直拿着扇柄敲着手心,随后这才开口道:“怕什么,人证已经全Si了,证据握在你手里,就算要查也避不开你的手,到时候要怎么解释不都是以你为准?”

“可您——你也不该用、用这么明显的办法,”郡守放下酒杯,“那可是长公主,若他们真吃了那盘糕点,我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Si了不是更好,一劳永逸。”锦衣公子不以为然,“反正你们也不想让她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不能Si在我手里!”

“你太多虑了。”锦衣公子摇了摇头,“这江南几州都是你们的势力,她若真只是来隐居,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多年都不放心,若她还有别的打算,你们查了这么久还没有查出来,岂不是很奇怪?可别小看了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

“可是……”

“那盘糕点,本就是知道她一定会查这才敢这么明显,”锦衣公子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郡守,“再说了,明明是你先求我帮你想办法,我可是一石三鸟了,怎么你还想着怪我呢?”

郡守看着面前的锦衣公子,想到他与那位大人之间的关系,再有抱怨也只敢咽回肚子里:“您真的保证他们立马就走?”

“这倒不敢保证,不过我敢保证他们明天就走。”锦衣公子说完,忽而又换了个揶揄的语气,“那永州知府让你替他拦住长公主,你倒让我快点把他们送走,也不怕上司找你麻烦。”

“哼。”郡守冷哼一声,“他自己收拾不住,让我替他拖延时间,我可不想惹麻烦。”

“哈哈,永州知府手里那堆烂摊子,岂是拖延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我想恐怕是想拉您下水哦。”锦衣公子“哒”地一声将扇子打开,故意挡住自己脸上下半部分的表情,“您替他收拾这么多次,其实也不差这一回嘛。”

“哼,如今这个形势,他还有脸让我帮着他背罪!”

“所以只能不择手段将这位大佛请走呀,”锦衣公子说着目光移到书房紧闭的窗户,“就算长公主不足为惧,她身边跟着的颜淮却不得不防,苍州一事没能将他弄倒,若是让他平安将长公主护送回京,说不定功过相抵,就无事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殿下他们的打算,与我这个小小郡守有什么g系,再有几年小老头便能荣休,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了。”

锦衣公子瞥了一旁正在谋算着自己未来的郡守,无声笑了一下继续道:“今日这事一出,不仅替您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永州知府,还帮您解决了那头疼的FaNGdANg子,顺便将您从后续的麻烦事里摘出来,您要怎么谢我呢?”

郡守眼珠子转了转,忽而又继续谄媚笑道:“殿下之恩,下官万Si莫辞,大人您这般帮我,下官若不做些什么报答您,总觉得心里难安……您看这……”

锦衣公子看着他,顿时了然一笑:“大人若真要谢我,不如帮我查一查一件事?”

“什么事?”

“我记得多年前颜淮曾经有一个侍妾来过此处,大人可知晓她的下落?”

“侍妾?”郡守低下头想了想,随即摇头道,“我可从未听闻那颜淮有过侍妾,不过那时下官确实收到消息,要盯着一个nV子,可据说那人只是颜淮的通房,算不上侍妾。”

“还请大人告知。”

“一个侍妾都算不上的丫鬟,连颜淮自己都没有提起过,大人何必上心?”

锦衣公子眼里的笑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只是听说那丫鬟容貌绝美,也不知怎得忽然不见了,少不得……唉,是在下贪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跟在殿下身边,哪里会少了美人相伴呢。”

“哈哈,”锦衣公子笑了几声,“其实我也不敢居功,其实是殿下的授意,命我来帮您一把。”

“殿下……”

“永州知府的事殿下不是不知晓,只是一时难以寻到可替代的人选,这才暂时放任。但您不一样,您年事已高,再折腾这些事,殿下也于心不忍。”锦衣公子说着,将一个匣子放在桌上,郡守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巴掌大的一枚明珠。

“这是西海进贡的深海夜明珠,今年只得了二三十枚,殿下得了几枚,取了一枚托我送来。”

“这、这这这,此等大礼,小人——”

“您听我说。”锦衣公子起身拦住郡守的下拜,“此物是殿下私下授予,大人可千万莫声张。”

“是、是。”

“永州知府的事情,殿下也托了在下前去处理,所以大人只管当作一概不知,即使有人来问责,大人就按我之前交代过的,向长公主说的那般回答。”锦衣公子说着,将匣子往郡守手中塞紧了些,“千万、千万别将与我接触的事告诉永州知府,不然他一定会怀疑您是故意为之,到时候少不得要连累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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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策马来到郊外与颜淮约定好的大树时,颜淮已经带着弃毫和奔戎等候多时,瞧见颜子衿来了,颜淮也走上前几步替她稳住马匹:“我想着你可能还得耽搁一会儿。”

“殿下说交给周娘子就好,”颜子衿掀起帷帽上的纱帘看向颜淮,“早些忙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颜淮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到追云背上,而是径直翻身上马,一声长吁策马疾驰起来,颜子衿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出声。她虽然骑御已经b一开始熟练得多,但还是不敢跑得太快,想着总不能真让颜淮等自己慢吞吞骑马,只得紧紧抓着缰绳紧绷着身子。

前夜颜淮特地找到颜子衿,让她约定好今日在郊外的大树旁见面,只是颜淮并未告诉她原因,颜子衿心里不解,但还是转身去向长公主请示。

谁知长公主听闻后立马同意,还说若是颜子衿出门被其他人问起,就让她解释是自己让她替自己出门看一个故人。

只不过颜子衿出门时候很早,并未遇到有什么人问起。

颜淮要带她去的地方并不远,几人来到一处村庄里的医馆,正好馆中的学徒收拾晒好的药材,此人似乎与颜淮极为熟识,见他到来便拜了拜,说家师出门看病,今日并不在家。

颜淮听完并未多说,让弃毫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学徒,便带着颜子衿朝着村后的山道上走去。

“这位医者帮了我很大的忙,只是一次意外年纪轻轻患了腿疾,我听说故县的草药对治腿疾效果很好,便每年都托人送来。”颜淮扶着颜子衿下马,奔戎将一早备好的竹篮递给颜淮,与奔戎牵着马退到不远处。

颜淮牵着颜子衿往深处走,此处似乎是一座坟山,每走几步便能瞧见坟墓,或并或群,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大概埋葬的都是周围村庄村民们故去的亲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一处小小的坟茔,单独待在一处,虽并不与其他坟墓那样挨着,但似乎有人特地为其清理,周围还为其种了小花。

颜子衿往前走了几步,在看清碑上的名字后,顿时冲上前“扑通”一声跪下,顿时泪如雨下:“玲珑姐姐……”

颜淮缓步走近,看着墓碑轻声开口道:“我带锦娘来看你了。”

哭了许久,颜子衿似乎反应出来什么,立马止住泪看向颜淮,颜淮并没有立马解释,而是跪下来将竹篮打开,默默地将里面的h纸祭酒一一摆上,他看着燃烧着的h纸,这才缓缓开口:“我记得你问我,一开始是为了报宁国公救命之恩,为何后面牵扯到皇位之争却越来越深。”

颜子衿听见颜淮提起这件事,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静静听着,外面有弃毫和奔戎两人守着,没有人回来打搅他们的对话。

“因为我不甘心,锦娘,我明明知道是谁害的颜家,可所有人都拦着我,他们都劝我,说那时的我没办法动摇他们半分。当年宁国公和皇后娘娘都说,会予我一个富贵闲职,让我好好陪着母亲和你们,他们还对天发誓,一定会为父亲为颜家讨一个公道,可是锦娘,哪里有血海深仇,要看着别人替自己报的?”

颜子衿心里一揪,不由得抓紧了颜淮的手,她如何不知此事其中凶险,可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摇着头。

“宋家以及其他家,他们能够在这般争斗中保持中立,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充耳不闻,可以视若无睹,但颜家不行,颜家有仇未报,颜家没有足够的资本,是没有办法真的安稳度日的,”

那年颜淮不过十五六岁,入g0ng时满身的伤尚未痊愈,一举一动都是剧痛,他跪在殿中,听着皇后娘娘和宁国公的誓言,沉默许久,然后开口问道:“我需要等多少年,才能为颜家报仇?”

“我拒绝了娘娘的好意,仍旧愿意回到战场上。我拼杀这么多年,拿了这么多军功,一桩桩一件件,这都是我能让颜家在京中站稳的资本,是能够让他们有所忌惮的凭据,他们能拦杀颜家一回,就能再做一回,我若真答应去当一个富贵闲人,那才是为人鱼r0U。”颜淮低声说着,还不忘再添一些h纸,“我既然要留下,就不可避免地要将颜家牵扯进去,但这不代表我就什么也不做。所以我对皇后娘娘说,为了颜家,我不能明目张胆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也答应了。但是锦娘,你要让人信你,你也得拿出让人相信的筹码。”

“所以……你答应了代替太子与阿依勒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淮摇了摇头:“还要更早一些,我答应皇后娘娘将一封信带到苍州,交给长公主,若她愿意收下,那便代表我是可信之人。”

那封信本该是颜淮亲手带去苍州,可颜家入京的阵仗过大,大到几乎令每个人都为之侧目,再加上那时颜家诸事缠身,颜淮几乎没有机会暗中前去苍州。

可时不我待,当时只有这个机会能够让他稳稳抓住来自太子他们的信任,就在他为此烦忧着急时,玲珑忽然找上了他。

那天玲珑跪在颜淮面前,将自己的身世悉数告知,听闻颜家这场意外,还可能是被玲珑所牵连时,颜淮有一瞬间的震怒,可在看向跪在自己面前,早已家破人亡的玲珑时,却有一种无力的颓然,满腔的怒火不知该从何处发泄。

“事到如今,即使心里还有几分侥幸他们没有发觉我的身份,玲珑也决不能再留在颜家,留得越久,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如今他们虽没能将颜家赶尽杀绝,但此仇已经结下,他们是断不可能会觉得您会与之和解,要是一旦被顾宵认出我还没Si,少爷,您没办法在他手里保住颜家的,”玲珑看着颜淮,神sE有一种超然的平静,“若还有玲珑能做的事情,还请少爷不要推辞,就当是给玲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顾宵……”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颜子衿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玲珑与顾宵难道还有过什么交际吗?但这个疑惑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瞬,随后颜子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玲珑的墓碑,随后这才看向颜淮,“难道杨家灭门——”

“杨家几年前曾经出现过一名惊才绝YAn的弟子,不过短短几年,就将杨家所传武学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整个门派上下无不钦佩,家主对此甚是满意,又见自己次nV与其情投意合,便撮合了这场姻缘,甚至有意将家业交付于他。”

在玲珑口中,就在两人成婚的第二年,此人奉命外出未归,正好门派众人为了给老家主庆贺生辰纷纷赶回,大家正议论着大师兄何时归来,老家主问起玲珑,玲珑只道他送信回复,答应自己今晚一定回来。

此人确实当晚便赶回门中,然而他身后却跟着无数不知身份的黑衣暗卫,纵使杨家弟子武学如何JiNg进,却也难敌早已围山,能征善战的铁甲JiNg兵。

一时间家宴变成了血淋淋的人间地狱,杨家弟子悉数被杀,即使是手无缚J之力的无辜仆人也难逃屠刀,数百人杀到最后,只剩下杨家次nV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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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宵留了玲珑一命将她带走,后来机缘巧合下她侥幸逃走,在逃亡途中遇到了父亲他们。”颜淮眼见着手里的h纸已经烧了个g净,正yu再从篮子里取一些时,却发现早已用尽。

颜子衿看着纷飞的灰烟,忽而想到今日临走时周娘子交给她的锦囊,连忙从袖中取出打开,里面静静放着几枚叠好的元宝。

“殿下她们一早就知道了……”

“那时我与玲珑计划着,让她先以探亲为由前去苍州,想办法将东西交予长公主,里面有我亲笔写的信,等到我cH0U出手来,再前去求见殿下。”颜淮替颜子衿将元宝放入余烬,却有些不忍地蹙起眉头,“当时我让玲珑送了信后便隐藏身份前去临湖,有颜家庇护,她不至于在京中这般危险,只是我没想到,玲珑此番前去,本已经抱着求Si的心态。”

从得知玲珑独自一人离开,到颜淮收到玲珑的信件赶到漓江郡时,不过一月,而眼前只剩下一座孤坟青烟,将她救下的医者将遗书完完整整交予颜淮,医者说玲珑病逝前,还惦记着一个叫锦娘的姑娘。

——“她一直念着妹妹,你可知道她是谁?”

颜子衿“呜”地一声闭上眼,却止不住眼里溢出的泪水,一时间心痛得连呼x1都觉得堵塞,想要张口呼x1,却又怕松了力,按不住脱口而出的哭号。

颜淮伸手将颜子衿抱在怀里,眼里满是按奈不住的悲戚:“是长公主不放心独自离去的玲珑,特地派人去寻,可等找到她时已经药石无救,这才转而将信送到我手里。”

若非那封信,说不定颜淮连玲珑葬在哪里都不知晓,一想到这里,颜淮也是不由得咬紧了唇,许久这才沉声道:“所以锦娘,我做这么多,不仅仅为了颜家,也得为杨家、为玲珑讨一个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子衿哽咽着在颜淮怀里点了点头,可抓着他衣袖的手还在不住颤抖。

“楠煌州当时战事胶着,总得有人去破局,我身为大齐的将军,既然有能力去做,我岂能退缩推辞;楼兰以往便与大齐龃龉不断,可他们被北夷吞并却并非我等乐见其成的事,阿依勒是楼兰正统,他既有意与大齐交好,让两国子民免于争端,于情于理,我都该为此出一份力,”颜淮说着,也不由得搂紧了颜子衿,“至于苍州,锦娘,有些仇得自己亲手去报才行。当我知晓害Si父亲,害得颜家这般的罪魁祸首就在苍州,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圈套我也心甘情愿,更莫说……更莫说那时我终于寻到你的消息。”

哭得四肢都有些发疼,可一想到玲珑,颜子衿眼里便不由得滚烫酸疼,可再哭下去又怕颜淮担心,只得强行将其勉强忍下。

颜淮等到颜子衿缓了一会儿后,这才将她扶起认真道:“今日就先到此为止,等快回京的时候,我再将你失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你,毕竟有些事现在给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再说下去怕你又胡思乱想。”

低低“嗯”了一声,颜子衿推开颜淮的手,她转向玲珑的墓碑,上面别的什么都没有写,父母、家乡、生辰都没有,孤零零地只写有她的名字。

“玲珑信里拜托我暂时不要将她的真名写上,她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再托我将其送回家乡去……与、与亲人同葬。”

颜子衿没有说话,认认真真地朝着墓碑磕了一个头,颜淮将祭酒洒入灰烬中,便又激起一阵飞灰,飘飘荡荡在周围飞舞。

回去的路上颜子衿特地独自一人先走一步,临近午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不过谁也不会在意一个戴着帷帽策马而过的姑娘,说不定只是谁家大户的侍nV出来办事而已。

因为怕撞到人,所以颜子衿策马走得慢,却不知哪里飘来一阵风,将帷帽的纱帘吹开一角。

此时正好路过一处酒家,颜子衿不知怎的忽地抬起头看向二楼,只见二楼临窗处坐着一位锦衣公子,容貌绝美,玉树临风,正握着一柄玉扇,悠哉悠哉地听着歌nV唱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感受到某处视线,那公子低头看向楼下,正好与颜子衿的双眼对视,许是意识到自己冒犯,颜子衿连忙低下头将纱帘按下,稍稍催动了马儿快些离去。

“大人怎么失了神不理小nV,可是曲儿不好听?”歌nV停了琵琶,有些嗔怪地看着面前的公子,锦衣公子这才收回目光,笑着用扇柄抬起歌nV的下巴道:“好听、好听,只是忽地想起某支曲儿,不知娘子会不会?”

“什么曲儿?”

“《玲珑曲》。”

大抵是哭得太厉害,等回来时眼睛还显得有些红肿,周娘子见她这般也是连声问着发生什么事,颜子衿看着端坐高堂的长公主,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

昨晚长公主命颜淮前来,让他同时给漓江郡郡守和永州知府传话,说自己被这下毒事件吓到,不敢多待,第二日就要动身前往永州。

所以颜子衿回来稍微收拾一番,便到了动身的时候,那漓江郡郡守自然是跪在堂中连连自责不住挽留,长公主只说着去意已决,两人便又开始话里有话地太极了好一会儿。

还好有面纱遮挡,再加上没多时便上了车,颜子衿的异样才不会被发觉,周娘子递上沾了水的手帕让她捂捂眼睛,忽而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本来还期待着,殿下要是答应再留几日,那郡守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殿下会吗?”颜子衿问道。

“殿下的X子,可不好说,若不是急着去永州,说不定殿下真的会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让郡守大人再头疼一阵子。”周娘子笑说着,“毕竟殿下瞧着那院子越瞧越气,恨不得临走前一把火给烧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院子里的装潢可不像是一个郡守能承担的,等着以后慢慢查也不迟。”

“漓江郡郡守能这样奢靡,与永州脱不了g系,他们沆瀣一气,这边倒了,那般也站不住多久。”

“殿下急着去永州,是得到什么消息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殿下临出行前,苍州的夏将军私下拜见过她,求殿下替他查一件事。”

“什么事?”

“夏明嫣夏将军之Si,是否与永州知府有关。”

听周娘子说,此事之前殿下猜测大概与漓江郡郡守有关,只是下毒事件一出,见有人私下里设计想让她快些前往永州,若是再强留漓江郡,恐怕会惹得郡守警惕,于是便遂了他的意离开,但也留下暗桩盯梢。

用长公主的原话说,先出其不意吓一下永州知府,等永州知府倒了,那郡守再如何有本事也不敢翻浪,趁机再收拾他也不迟。

然而就在当晚车马在途中驿馆留宿时,颜淮却一脸凝重地前来禀告,漓江郡郡守这天夜里,在自家书房中被人炸S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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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事,饶是再如何心急,也是在是太过张扬了,长公主捏着手指沉Y许久,抬头看向颜淮:“确认是本人?”

“那郡守天生多一根右脚脚趾,据暗卫调查回禀,现场残留的肢T确实是这样。”

“真是奇怪。”长公主微眯着眼,“虽然我想着这郡守他们断不会留,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下手,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如今郡守出事,漓江郡又该是何人负责?”颜子衿在一旁问道。

“自是由下面的副官暂时负责,然后等永州这边任命即可。”颜淮在一旁解释道。

“现在永州大概自顾不暇,不然我在漓江郡待了近两天也没瞧见他们的人来,”长公主指尖敲着桌面,似乎还是想不明白这个突发事件,想了许久这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颜淮你现在派人传我手谕去骆州,让他们无论如何先派人来处理,漓江郡即使再多的问题也不能就这么乱着不管。”

“是。”

“你的皓羽营还有多久到永州?”

“已经命人星夜兼程,还有三日才到。”

“这样哪来的时间休息,你让他们中途暂时休整一夜。”

“是。”

将事情交代完毕,长公主又踱步思索了一番,连忙命周娘子去取自己随身的一个匣子,颜子衿听着事态严重,也不敢再多言只在一旁老实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娘子取来的匣子不过双掌合高,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套银制钗饰,长公主瞧了瞧,伸手取出两支分别交予颜子衿和周娘子两人,命其随身佩戴。

颜子衿接过银钗,前端一截雕着繁复的浮纹,又嵌着米珠作为装饰,只是瞧着有些偏短,或许到时候得戴紧些。

长公主见颜子衿正在上下摆弄,便开口提醒了一句:“小心。”

颜子衿停了动作,却见长公主取过她手中银钗,按动了上面一颗嵌作花蕊的米珠,只听“叮”的一声,一根利刺顿时从尾端冒出。

顿时被吓了一跳,颜子衿记着自己刚才指尖还抵在尾端,瞧着这力道要是不小心按到,肯定直接刺穿拇指,这么一想顿时抖了一下。

“这是用苍玄石制成,即使有软甲也能轻易刺穿,平时都用扩g收着,你们各自带着一根防身,戴的时候也小心点。”长公主说着又拿出另一根银簪子,上面则是在顶端嵌了一颗珍珠,“这是用蝶蜡制成的,里面包了一枚剧毒丸药,我需要你们也随身带着。”

“既然带了刺钗,为何还要毒药?”颜子衿收下两根银饰,却不明白为何长公主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周娘子收下东西后便离开去安排明日的事项,屋里再一次剩下颜子衿与长公主两人。

“你今早去这一趟,可都清楚了?”长公主问道。

颜子衿起身朝着长公主下拜,却被长公主伸手抬住她的手臂:“我现在心里烦得很,你可别那这些虚礼打搅我。”

让颜子衿在一旁坐下,长公主又继续道:“她的境遇谁瞧了也不忍心,我只做了我觉得该做的,仅此而已,至于后续要怎么做,就看你和颜淮的决定。至于我交给你的这两根银钗,是为了让你们防身用的。”

“防身?”

“如今的永州知府草菅人命贪赃枉法之事做了不少,手里更是捏了不少人命案子,不过是得了他人庇护才如此肆无忌惮罢了,如今我要回京自然绕不开永州,你之前也瞧见了,直接让漓江郡郡守来堵我,看来永州的问题他是想盖也盖不住了,既然如此,我何不趁机将其扳倒一劳永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要是他打算鱼Si网破,您的安危……”

“若我顾及安危,当初也不会答应回来,但也要多加防范意外,你与周娘子拿着刺钗防身,至于那毒药,到时候我也会随身带着,万不得已我需要极端行事时,有你们两人帮着保险些。”

“锦娘懂了。”

“那丸药遇酒即溶,入口无sE无味,虽然起效缓慢,一旦毒发,先是会逐渐四肢麻痹,不及时拿到解药,时候到了神仙来了也难救,用来杀人最好不过,”长公主笑着,意有所指地看着颜子衿,“b你那胡乱配的毒药好用多了,吃了不仅立马剧痛难忍,还会容易被人发现。”

长公主忽然提到之前的事,颜子衿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一些,随后又听她笑着问道:“如今若那东西还在手里,你还打算吃吗?”

颜子衿抬头看向长公主,稍微想了想,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着,颜淮已经安排好事务前来禀告,长公主便让颜子衿送颜淮出去,两人走到院外廊下,四周静悄悄的只点了几盏廊灯,颜淮先停下开了口:“今晚的药可吃了?”

“嗯。”颜子衿说着还是不由自主轻咳几声,“只是那药似乎不太对症,吃了几日也不见有效。”

“倒也不是这药的问题,是我之前给你吃的那丸药,”颜淮顿了一下又道,“那避……那药我怕会伤到你,所以请了人特制了那份丸药,你一起服下,既能让药X缓慢起效,不至于伤了身T,又不会损了效果。”

“怪不得总觉得生病好得总b别人慢些。”

“那丸药我先试过,并不会伤到身T,停下后过一段时间效果自然也没了。”

听出来颜淮的意思,颜子衿立马摇头拒绝,两人之间一时无言,同时沉默下来,周围静得有些发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还有这个,你拿着。”颜淮先一步打破寂静,将一个铃铛挂件放到颜子衿手里,瞧着不过是个铜铃,但铃舌被东西堵住发不出声响,下面垂着流苏,也就只能放在身上做装饰。

“这是什么?”

“里面封着一只镝蝉,见光而鸣,若真的出现意外,你立马将铜塞扯开,我听见声音立马来找你。”

颜子衿捏着铜铃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她这才小声开口道:“小心些。”

“什么?”

“我说——”颜子衿看向颜淮,“你要小心些。”

颜淮轻笑一声,伸手替颜子衿打理好不知什么时候吹乱的额发,紧接着顺势将其抵在墙上,院中花枝从檐上和花窗悄悄伸出,羞赧地为其掩住了临近的一盏廊灯。

影子小心翼翼地叠在一起,被盖住视线的亲吻,轻柔地b夜风还多了几分凉意,颜子衿下意识抓紧了颜淮的衣袖,还带有些贪念地离开,颜淮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到永州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殿下,即使实在没有办法,你也一定要让木檀跟着你。”

“嗯。”

“我依旧会让奔戎在暗中保护你们,你也要小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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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离骆州并不远,以“百曲尽归”成为江南各地前往骆州的重要地势,也依托了赤江吴川水系的流经,其繁华程度也是直b骆州。

一行人刚来到永州城外,遥遥地便看到有大队人马在城外驿站等候,只听得车停马吁,外面一时间静得吓人,颜子衿的马车就跟在长公主后面,隔着车帘,便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臣永州知府罗新川,叩见镇国景yAn长公主。”

“殿下的封号是景yAn。”周娘子解释道,“大齐众皇nV赐封号后皆称为帝姬,只有咱们殿下一人被称之为长公主。”

颜子衿在口中细细咂m0着这个封号,毕竟镇国二字可不简单,即使是大齐曾经的那位nV帝,也从未赐过自己最Ai的nV儿“镇国”这一称呼。

“殿下也是当时前去为大齐祈福的时候,才得了‘镇国’两字。”

“原来如此。”

如今长公主提前在永州表明身份,想来也是想以此震慑一下永州的动作,毕竟就算对面胆子再大,贸然对镇国长公主动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今只需等颜淮的皓羽营到来,这样对方便再没有机会。

永州知府迎接的阵仗之大,几乎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长公主驾临永州,甚至众人停休的行馆外还安排了重兵把守。

“这样声势浩大,想出门微服私访都不方便。”颜子衿轻声说着,“几乎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自然也猜到他们的打算,她也没考虑过微服出行。”

“可殿下要怎么拿到证据呢?”

周娘子眨了眨眼睛,神秘地冲着颜子衿笑了笑,提醒她该准备好下车,两人收拾好下车候在长公主的车驾旁,nV眷车马皆停在馆中,此时车前已经有一个男子带人等候多时。

“小民罗桢,拜见长公主殿下。”男子在车旁带着众人跪下朗声道。

只是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长公主有动静,时间久了连周娘子也不由得有些担心,悄悄看向身后的车厢门。

“我记着,你是永州知府的独子。”

“殿下竟还记得,小民惶恐。”

“有什么惶恐的。”

车厢门打开,从中先是伸出一只莹润修长的手,手镯玉环叮叮当当,周娘子立马抬手扶住,随后便见一个风华绝代的高贵nV子从中走出,明眸善睐,仪态万方,明hsE的g0ng裙裙摆在脚边几乎要堆出一朵牡丹花。

长公主先是微微扫视一眼周围,随后笑着看着罗桢:“本g0ng当年云游途径永州,得了公子墨宝相赠,如今可还小心收藏着呢。”

“小民受宠若惊。”

“如今与公子又相见,倒是有缘。”长公主伸手虚抬示意众人起身,“也不必这些虚礼,拜来拜去的倒是累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民惶恐。”

颜子衿垂眸侍立一旁,目光不由得看了一眼那罗桢,然而在瞧见他眼神的那一刻,纵使再如何镇定还是不由得微微挑了一下眉。

想着长公主一定也瞧见,于是颜子衿便将目光移到长公主身上,然而长公主脸上笑意更浓,似乎并未发觉。

跟在长公主身后走入堂中,颜子衿眼尖,便瞧见那罗桢虽然一直跪着,但在长公主路过自己身边后,竟悄悄出手抚过其拖曳的裙摆,脸上不由得露出贪恋的神sE。

一时有些恶寒,颜子衿立马收回目光不去再看罗桢,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不会与其有所交际。

请了罗桢入座,颜子衿与周娘子正准备放下隔帘,长公主却抬手制止:“算了,隔着反倒什么都瞧不见。”

“公主金枝玉叶,小民不敢窥视,还是放下得好。”

“若是放下了,岂不是辜负你与知府大人的心意?”

颜子衿不解,随后便听见长公主说起门口被人JiNg心布置过的造景,即使在室内无法出门,也能借此瞥见几分院中绝景。

听到长公主提起,罗桢眼中神sE顿时又亮了一分,立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几乎恨不得将每盆花摆在那里的意义一一解释,随即又介绍起行馆其他地方皆被悉心布置装点,说到最后甚至几乎不加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仰慕,主动邀请长公主同行出游。

这番唐突,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出声喝止,然而周娘子却并未有所动作,连长公主也只是浅笑晏晏,并未露出任何不悦。

不过说到最后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罗桢连忙止住话头,说着自己还要向家父复命,起身拜辞,这时长公主忽然站起身走近罗桢,伸手虚抬:“还请公子替我给知府大人带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请说。”

“这几日多有叨扰,还请您与大人多多包涵。”

等罗桢走远以后,长公主这才收了笑容,一拂袖坐回到椅子上,这时木檀她们也走入院中将院门关上,此时院中便只剩下她们几人。

“此人有些过于唐突了。”颜子衿难得主动先开口,她实在是不满罗桢刚才的行为。

“本就是个nGdaNG子,绣花枕头一个,”长公主嗤笑一声,“也不知读了什么书,嘴里花花句子不少,却连个功名也考不过,屋里姬妾几十个,还惦记着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还记得殿下第一次来永州的时候,此人刚见面便立马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几乎日日都要在眼前晃荡。”

“不过是瞧着我有几分姿sE,若我貌若无盐,你猜他会是个什么态度。”

“这般无礼,殿下何必要给她好脸sE?”

“谁让他是知府家的大公子呢。”长公主笑道,“虽然是个好sE纨绔,不过因为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罗新川便当作心肝捧着,结果连点审时度势的本事也没,刚才随便给他几个好脸sE,便全部都透了底。”

“什么底?”

长公主斜靠着,手指碾着袖子上的明珠,许久忽然笑了一声对周娘子道:“你去把我之前让你特地带着的字帖拿出来。”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子衿一懵二呆地看着周娘子行动,见她抱了个匣子回来,里面装着一副卷轴。

“这可是个好东西,”长公主手指划过卷轴笑道,“cH0U个时间替我挂出来,丢在角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破损。”

“您是怎么打算的呢?”颜子衿问道。

“自然是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来,”长公主看着门口的山石盆景,

“他刚才说了这馆中皆被布置过,看来永州知府安cHa了不少人盯着这院子里的活动,要是过多与颜淮接触,少不得让他们警惕,我们倒是多了几分被动。”

“您是想从罗桢身上下手?”

“他父亲倒是有几分算计,可他却是个草包,以我对他的了解,随便给点甜头,即使被打断腿他也会凑上来。”

“有这么夸张吗?”颜子衿显得极为不解。

“虽说食sEX也,又说窈窕淑nV君子好逑,但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也不至于急sE成这样,”周娘子轻笑着道,“这位公子惦记的不仅仅是殿下,还有驸马的位置呢。”

“痴心妄想。”长公主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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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那罗桢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长公主有意yu擒故纵,对方几乎日日都来拜见,不是得了字帖新画请殿下品鉴,便是请了城中戏班子前来解闷。

颜子衿虽然也Ai热闹,但连着两日这样折腾,也不由得感到厌倦,只是长公主瞧着乐在其中,她与周娘子也不好说什么。

这日颜子衿端了轻糕准备回去,正穿过回廊时就瞧见那罗桢在长公主院子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之前印象就已经不太好,本想避开,可他正堵在门口,她总不能一直在外面躲着。

y着头皮走上前去,那罗桢瞧见颜子衿,顿时面露喜sE连忙作揖道:“娘子。”

被这称呼吓了一跳,颜子衿想起自己的身份,趁他不注意连忙收拾好表情:“罗公子。”

“娘子这么早去何处做事?”

“殿下想吃些糕点,命我去取一些。”

“原来如此。”罗桢说着,却又想颜子衿走进了一步,“之前殿下身边似乎没见过娘子?”

“我是殿下云游途中救下的,因家破人亡,无依无靠,这才做了殿下身边的婢nV。”颜子衿微微蹙眉,伸手捂在x口作后怕道,“我还一直以为殿下只是个云游的道者呢。”

“殿下从未告知过娘子?”

“殿下哪里说过这些,我也是近期才知晓,殿下原是镇国长公主,天呐,直到现在我还有些难以置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在下与殿下熟识,她一向温和待人,娘子莫怕。”罗桢这自顾自拉关系,显得自己与长公主颇为熟悉的样子,颜子衿看在眼里,心里的眉头都快扭成一团了,随后又听他问起,“不过在下却好奇,娘子您怎么一直用面纱覆面?”

“这几日风寒初愈,恐怕病气惹到殿下,故而覆面见人。”

“娘子生病了?”罗桢讶异地“啊”了一声,随后又靠近了些笑道,“在下不才,也曾研究过几分医术。娘子不便出门,不如让在下给您诊脉一番,正好城中最好的医馆与我熟识,也好帮娘子开一副方子,早些痊愈。”

说完便朝颜子衿伸出手,然而目标却是她脸上面纱,颜子衿端着托盘腾不开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正好被堵得靠紧廊柱,正yu开口呼救。

“罗公子,您在做什么?”

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止住了面前男子的冒犯,颜子衿劫后余生般转头看向来人,只见便衣将军绕过回廊走近两人,他想是看见了刚才的情况,语气隐隐间带了些愠怒:“罗大人找您多时了。”

罗桢被打断好事,脸上也带了几分不满:“有什么事情你们与父亲说就好,我也无一官半职,凑什么热闹,反倒是您乔将军,忽然来殿下院前是有什么事?”

“末将领殿下之命率皓羽营前来,自然要前来拜见,难道公子觉得我应该g等着殿下传命吗。而且公子既无官职,何必多余打听这些事?”

话被噎住,罗桢见情势不对,也不愿与乔时松多说,一甩扇子转身快步离去。

“姑娘没受伤吧。”乔时松这才看向身旁的人,然而在与之对视的瞬间,一直维持的镇静淡然一瞬间被打碎,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踏了一大步,随后意识到自己唐突又连忙退回去,可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眼前人身上移开。

赤江的寒凉似乎又一次攀附上身躯,那道旧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那一夜颜子衿意外落水,乔时松一时乱了阵脚,被贼匪抓住偷袭中毒,后背又y生生受了一刀,虽不致命,可也让他养了许多日。

乔时松不止一次在独处时懊悔,若那时自己警惕几分,防住毒镖,或者意志再强者,拼着中毒加深冲上前,提前一步护住颜子衿,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愧对颜子衿,也愧对颜淮,以至于后面乔时松几乎不敢向颜淮问起颜子衿的情况。

那一枚珠结被他黯然收藏,就像是被掩在叶中的火星,挣扎着近乎就要熄灭,可今日却又忽地席卷复燃,灼热得让乔时松觉得自己呼x1都开始滚烫。

颜子衿不知自己的事情颜淮是否告知过乔时松,故人相见,却有些不敢相认,而且自己戴着面纱,想着乔时松应该认不出自己来。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是乔时松先回过神,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将一份折子递上:“在下……在下乔时松,今日已率皓羽营于永州城外待命,这是向长公主殿下复命的折子,还请……还请姑娘代为呈上。”

颜子衿连忙放下托盘接过,指尖意外触及到乔时松的指节,顿时如触电般cH0U回手,她心里一时有些慌乱,捏着折子愣了一会儿,随后连忙将其放在托盘上:“好。”

乔时松没有说话,颜子衿微垂着头,却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便想找些话来快些转移注意力,于是她开口轻声试探道:“即是皓羽营,为何不是主将前来复命?”

听见颜子衿提起颜淮,乔时松便又忽地想起之前在船上瞧见的那一幕,一时间心里多了几分莫名酸涩,可满腹疑惑更甚,只得暂时将其统统压下:“将军正在营中指挥,一时无法cH0U身,还请殿下恕罪。”

颜淮统率皓羽营,军中之事少不得要他这位主将处理,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人。颜子衿了然地点了点头,端起托盘几分急切地匆匆走入院中。

乔时松看着缓缓闭上的院门,眼神还有几分不舍地不愿离开,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与眼前nV子对视的一瞬间,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颜子衿的名字。

尽管面容被面纱这档,可乔时松的内心却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没有认错,眼前的人,便是自己一直惦念着的颜子衿。

可那一日颜子衿分明已经被人救起,如今好端端地待在京城,怎会忽地又在此处当了长公主的侍nV?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颜淮一定知道真相,乔时松立马收回目光,眼神坚定转身离去,打算找颜淮问个明白。

走了几步,本来急促的步履却渐渐慢了下来,他站在回廊出口,沉默着站了许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他一个外人,凭什么为了此事向颜淮开口?

匆匆忙忙将托盘放下,长公主此时大概还在午休,周娘子惯例陪着她也不在堂中,颜子衿只得将折子暂时放在桌案,随后缓缓走到侧边,靠着桌子坐在花凳上。

大概是许久不在颜家,竟疏忽忘了,颜淮不在,自然是身为颜淮副将的乔时松奉命调遣皓羽营,既然长公主让颜淮传令,命皓羽营前来接驾,那乔时松自然是一定要来的。

实在是意料之外,没想到自己会与乔时松竟会是这样的再相见,颜子衿心里颇有些复杂。

自己与乔时松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宝船上,那时三当家带着人跃上船头缠住颜淮的动作,自己则被贼匪钳制跌落江中,她看见乔时松也挣扎着朝自己伸出手,但那时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和颜淮谁都没有赶上。

蓦地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颜子衿还是心有余悸,手指不由得m0到腰间,这才迟迟意识到颜淮为自己赢来的那柄银弩,如今早已沉入江中遍寻不见。

提到银弩,颜子衿难以抑制地回想起其他事来,她想到之前宋佩带她去千机阁,曾提过那柄笛剑,正出自江南杨家之手。

可陛下与娘娘怎会得到的这柄笛剑,又怎会将其收入阁中,杨家的事情他们是不是还知道其他隐情?

手肘撑着桌面,颜子衿用手掌撑着脸颊,想着想着,目光不由得看向后堂暖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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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回颜子衿都打算抓住机会问问长公主,可话到嘴边又止住,毕竟那时宋佩说是新得的笛剑,长公主早已不在京中多年,哪里会知晓呢?

等到长公主见她yu言又止好几回,主动问起缘由,颜子衿只将罗桢那天的冒犯告诉长公主,闻言长公主却也没发什么脾气,倒是有些好奇地问了问颜子衿:“你可告诉颜淮了?”

颜子衿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不方便与颜淮见面,但木檀她们却是有许多机会在院子外面活动,去见颜淮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大可托她们转达。

“只是想着,不该用这些小事去打扰他。”颜子衿低声道。

“小事?你这差点被外人轻薄,颜淮听了哪里会觉得是小事。”长公主吹着茶汤笑道。

“事情总得分轻重缓急,如今自然是以护送您平安回京为重,”颜子衿接过周娘子递来的茶汤,想了想又继续道,“更何况如今人在永州,我们来者地生,不能因此多生事端了。”

“你识大T愿意这样想,可颜淮却不一定呢。”

“哥哥如今可是奉命护送您回去,对外他可是宣威将军的名头,大局为重,岂能为了我去问罪?”

“为什么不能呢?”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觉得,即使是如今你和他这个情况,哪怕你被别人轻薄了,他也得为了大局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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