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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换了家公司，邵正从会爬到会跑，从会喊“爸爸抱”到“餵？李程秀，你几点下班呀？”

李程秀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正在验证原始单据，儿子奶呼呼的声音无疑是中断他加班的利器。

邵群趴在地上替正正举着手机，用口型教他，正正有样学样，“李程秀，你快点回来呀，我想吃你做的饭啦！”

“李程秀，加班累不累呀？你起来喝杯水吃点东西哦。”

“李程秀，我好想你哦……”

李程秀听他少年老成的口气，明显是人教的，偶尔会在电话里问儿子，“是宝贝想我还是爹地想我啊？”

正正吃人嘴短，含着邵群餵他的蛋挞心，唔唔的回，“爹地也是爸爸的宝贝呀！”

他年纪小，说话偶尔磕巴，但总是坚持把话说完，加上都住在京城里，黎朔赵锦辛偶尔把他接去照看一天半天的，小家伙喜欢黎朔，环着黎朔脖子要他讲故事听，每次他一来，赵锦辛就遭到“冷遇”，笑瞇瞇地同黎朔表达不满，“你都抱他一个小时了。”

黎朔笑他，“你吃孩子醋啊？”

赵锦辛从后面抱住他，“黎叔叔，我是怕你手酸。”

黎朔大为感动，扭头吻了吻赵锦辛的唇，把孩子递给他，他去厨房泡茶，出来时听见钢琴响，赵锦辛把孩子放在腿上教他弹钢琴，阳光洒进屋内，空气中漂浮着暖融融的尘埃，黎朔放下茶靠在门口安静的享受这像画布一样美的镜头。

赵锦辛弹完了开始跟正正聊天。

“好听吗？”

“好听，锦辛叔叔再弹一首。”

“那你以后不准喊他黎叔叔。”他吃起醋来简直不讲道理。

“那我喊他什么呀？漂亮哥哥吗？”

“你就喊他叔叔，喊我锦辛叔叔。”

“可是黎叔叔好听呀。”

那当然，这是我的专属称呼，他发明的，“有多好听？”

“跟锦辛叔叔谈的曲子一样好听。”

他把赵锦辛的嘴甜学了十成十，时常哄得大人对他百依百顺，尤其是邵将军，自打他会说话，去爷爷那经常一待一两天。

他是院子里的宝，调皮捣蛋都有卫兵跟着护着，夏天捉蛐蛐秋天逮蚂蚱冬天一屁股坐在雪里堆雪人。

摔倒了分情况，没人他就自己爬起来继续疯玩，看见爷爷来就奶呼呼地赖在地上撒娇，“爷爷抱。”

一天两天的总要他抱，经常还亲他，喝的满嘴奶胡子就敢往大人脸颊上招呼，邵将军一开始不适应，原先只是偶尔看看孩子，端坐在沙发上看他活不活泼健不健康，但谁也经不住这个小东西黏，“爷爷，你想正正没有，正正想你啦！”

但他也只是对这个流着邵群血脉的小东西有心，至于李程秀，他少看一眼就多一份清凈，邵群说拿李程秀当爱人，在他眼里就是个不男不女弄得他邵家鸡犬不宁的东西。

眼不见为凈。

自去年饭桌上邵群邵雯大吵了一架，李程秀再也没进过他的大门，中秋春节这样的合家团圆夜，李程秀永远是坐在院门外的车里。

第一次邵群简直暴怒，你一个人在家过年算什么？！我干脆不回去了！就说公司忙！

李程秀在外面工作一年多，心里有了底气，特别平和地劝他，“邵群，我们平时几乎每天在一起，我不在乎这一天。”

“过年！过年你不跟家里人一起过像话吗？！你又不是没家！你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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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邵群吼完楞住了，是啊，他拿李程秀当宝贝当家人，但他大姐他爸不拿李程秀当家人，每次回去李程秀都要遭点白眼。

何苦再找那个委屈呢？

邵群蹲到他身前，握着他的手，“那我不回去了，我陪你一起过过年。”

李程秀摇摇头，“邵群，我没亲人了，你和正正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你爸爸和你姐也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他们能让我们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连过年我都要霸占走他们想跟你团圆的心，我就太自私了，邵群，做人不能这样。”

他理智的样子让邵群心绞痛，临出门时正正突然不肯走了，“爸爸不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李程秀蹲下身，给他整理绒线帽子，“你记得爸爸给你讲的年兽的故事吗？每年都会有大怪兽来家里抢东西，如果家里不留人守护就会被抢走一整年的粮食。”

“那我的玩具也会被抢走吗？”

“会的，但是爸爸会留在家里保护好你的玩具，如果爸爸打败怪兽守护成功还能另外得到一大箱子的玩具。”

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清秀的父亲，“那爸爸会受伤吗？”

“有一个绝对不会受伤的办法，记得爸爸跟你讲年兽最怕红色的东西吗？你把红围巾给爸爸，爸爸就不会受伤。”

正正毫不犹豫地解了自己最喜欢的红围巾给爸爸，“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守护。”

“不可以哦，家里只能留下一个人，前十年是爸爸守护，后十年是爹地守护，等你二十岁了，就换你守护家里，你愿意给爸爸和爹地守护吗？”

“愿意，可是我会想你。”

“明天早上就能见到爸爸了，晚上不可以哭不可以闹，你如果哭的话，爸爸的法力就会减弱，就会被怪兽打伤，所以就算晚上想爸爸也不可以哭知道吗？”

正正乖乖点头，李程秀送他们下楼，邵群摸着他的脸吻了又吻，“过了十二点我就带孩子回来。”

李程秀扶着他的腰喘气，“明天下午再回来吧，陪你爸多待一待。”

没有李程秀的年夜饭，饭桌上邵诺没心眼，问了句，“程秀呢？”

邵雯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邵诺讪讪笑，不敢违拗大姐，就是时不时在桌上“不识相”地提起，“这个羊肉汤好喝的嗷，但是我跟你们讲我喝过最好的还是在邵群家喝的。”

一桌子人都看着邵诺，邵诺自顾自地盛汤，盛了一碗给邵将军，“来，爸，你尝尝。”

“姐，你也来一碗。”

她见好就收，也不提李程秀名字，但偏让他们记起有李程秀这个人。

她虽然一开始也不喜欢李程秀，但邵群有了李程秀之后再也没乱搞关系，生活又稳定，李程秀脾气好还会做饭，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不结了吗？非要闹这么难看。

晚上十一点多，正正越来越想李程秀，趴在邵群肩膀上不停地问，“爸爸会遇到危险吗？”

邵群揉孩子头发，“不会。”

“真的吗？”

“真的。”

正正睁着大眼睛忍着不哭，眼里浮起的雾在邵群心里汪起整片湖泊。

爱是离别，爱是相见，爱是想你，爱上披星戴月也要去见你。

过了十二点，邵群抱着正正回家，刚出院门，李程秀就站在门外，弯弯一双眼，“我就知道你等不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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